他失忆了,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了我。
他喜欢上相识不过数月的人,厌恶与他相伴八年的我。
我不死心地重新追求他,换来的却是一次比的冷眼相待。
——
厨房重地不停地冒出黑烟呛得我咳嗽连连,一股浓郁的焦糊味充斥着整个屋子。
“咳咳咳。”
我顶着一张黑乎乎的脸,狼狈地从煤气灶旁边爬起来,看着被烧成灰烬的菜肴,无奈地叹息一声:"唉......可惜了这些菜肴。"
一向不下厨房的我这次竟然破天荒地下了厨,而且还差点把自己给炸成灰烬。
我收拾着一地狼藉,最后在我的一顿捣鼓下做了我最拿手的阳春面。
我做了两碗阳春面,一份留给自己另一份就给大师兄。
然后提着食盒出去找大师兄,他最喜欢吃我做的面了。
自从大师兄历练回来不仅身受重伤,还把我忘了。
他失忆了,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了我。
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不仅如此,他还带回来一位姑娘说是他的心上。
可事实是我们定亲了,我才是他的心上人。
我来到大师兄的住处,发现一同前来的还有宗门的师兄弟们,他们和我一样是来探望大师兄的。
我敲响了门,随后门被打开。
“你们都是来探望殷大哥的吗?”
是虞眠眠,她怎么在这里。
自从被大师兄带回宗门后她就恬不知耻地缠在大师兄身边,就算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也不避嫌。
“我来探望我的未婚夫。”
后三个字被我故意咬得很重。
我径自朝房内走去,却见大师兄正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殷大哥,有客人来了。”
听到动静,殷长弃睁开眼看过来,在瞧清楚来人时微微皱眉。
我绕过身旁的虞眠眠走至桌前将食盒放在他桌前打开,阳春面的香味扑鼻而来。
"大师兄,快尝尝我做的阳春面好不好吃?"
我眼含期待忍不住观察他的神色。
"我已经用完膳了,请你离开这里。"
大师兄的语气有些疏离,他不想让我再靠近。
我的心微微一颤,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他用过膳了,怎么会?
我明明打听过了大师兄重伤后断断续续昏迷多日不久前才醒来我才特意为他做了这碗面。
“黎姑娘,殷大哥可能是没胃口。”
虞眠眠开口打断这场尬局。
我不想理会她,自顾自的端出那碗阳春面递给大师兄。
殷长弃突然看到那碗阳春面面露厌恶之色。
他没有接那碗面,我的手僵持在空中。
为什么不接,是我做的不好吗?
不死心的我又试了一次。
下一秒,手上这碗阳春面被打落在地,滚烫的汤水溅在手背上很快红了一片。
“东施效颦。”
我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他,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他在说什么,什么东施效颦?
“黎姑娘别生气,殷大哥方才吃了我做的膳食这会可能吃不下了。”
顺着她的目光落在桌面的角落上那一碗面上,是阳春面!
我感确定那是我亲手做的面。
因为大师兄如今体弱,尚未恢复元气需要补气血,我特意在面中添加了许多滋阴益气的药材。
我的那碗阳春面怎么出现在这里?
是她偷了我的东西!
我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连声质问:“这明明是我做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你的了?你偷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等我话说完就被殷长弃甩开,我踉跄几步差点站不稳。
他推我,为了她?
“黎姑娘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虞眠眠的眼眸一闪,慌乱地低头掩饰。
她的模样落在我眼里更像是心虚,更坚定了我的怀疑。
她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脸上写满了'我是受害者'四个字。
我深吸一口气压制下胸膛里涌动的怒火。
"你的意思是我效仿你?你又如何得知大师兄喜爱阳春面?”
大师兄爱吃阳春面这事只有我知道,她如何听别人说?
“够了!”
殷长弃厉声呵斥道。
她这幅样子在殷长弃眼里是弱小无助的受害者,而我则是咄咄逼人的恶人。
大师兄好像厌恶我了。
“大师兄…是她欺负我,她就是偷了我。”
“啪!”
一个巴掌狠狠扇过来,力度很大打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
我愣怔了半晌,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情况。
大师兄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他不相信我。
我捂着脸颊,眼泪夺眶而出,心里的委屈到达极点。
这个巴掌同时令在场的人都很震惊,身后的师兄弟们早已是个个目瞪口呆。
简直难以置信,他们的大师兄是疯了吗?
受到这种委屈我是一时间无法接受地逃也似的离开现场。
“师…师兄为了她打我。”
“明明是她偷了我的东西,是她欺负我。”
我被熙箬搂入怀哭诉着刚才经历的一切。
熙箬是我师姐,从小玩到大的姐妹,听了我的述说,恨不能立刻替我讨回公道。
“别哭了晚晚,都是她不对,师姐为你出头。”
她的手抚在我的后背上帮我顺着气。
我抽泣着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见殷长弃。”
去见大师兄?不,不行,他只会因此更厌恶我。
“不要,不要见大师兄。”
我猛摇头,紧紧抱着熙箬,将头埋进她怀中。
“好好好,不见大师兄。”
熙然拍着我的肩膀柔声安慰着我。
我抬头看向熙然的时候,脸上挂着泪痕。
我知道自己的模样看上去十分可怜,她肯定不会拒绝我。
果然,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最终带我去找虞眠眠。
虞眠眠来宗门的这段时间总是有各种理由要留在大师兄身边,不论什么时候都躲在大师兄那里。
想要单独约她出来谈何容易。
而大师姐就不同了,她比殷长弃还要年长,殷长弃还是要给她面子的。
熙箬把殷长弃给约出来,而我则趁机进去找虞眠眠。
却不料被殷长弃临走前设的结界给阻挡在外。
他不让我见到她?
他身体虚弱至极设的这个结界也脆弱不堪又怎能拦住我。
我掐诀念咒破除结界进入屋内,却发现虞眠眠并没有在屋内。
她不在房内,那她会去哪里?
我的目光在屋内游移,突然注意到地上散落的女子的贴身衣物。
这意味什么也不用多说,床上有人!
我颤着手掀开床幔看到虞眠眠躺在正中间,她身上一丝不挂,脖颈处的吻痕清晰可见。
我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锅。
她竟然和大师兄在一起做这个。
这一幕无异于一把利剑扎进我的心脏,鲜血淋漓,疼痛难当。
她竟然这般不知羞耻,勾引我的未婚夫做出了这种事。
虞眠眠迷迷糊糊睁开眼,恍惚间她好像看到有人来了!
“啊啊啊啊!”
她尖叫起来,双臂环胸护住胸口,惊恐的望着我。
我不由冷笑。
我是不是应该夸赞一下她的贞洁烈女?
“别叫了,大师兄不在,这里只有我和你。”
我故意这般说不是为了激怒她,是想问她为什么偷我的东西。
“为什么偷?”
“偷?那是我给殷大哥做的东西,你休要诬陷我。”
诬陷?
我被她这恬不知耻的言论气笑了。
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我抬眸看向门外,大师兄脸色铁青地闯了进来。
他一脸阴沉地扫视一圈,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我的脸上。
"你怎么在这儿?"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我......"
我支吾着不知该说些什么,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心虚地不敢与他对视。
我不禁后退两步,一颗心跳得飞快,他为什么会突然对我这般生气?
他这副样子实在令我害怕。
"大师兄..."
"滚!"
他厉声喝道。
他的声音冷冽如刀,一瞬间划伤了我的心,也让我清醒了许多。
"你为了她这么对我?大师兄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他从来都不曾如此凶悍地对待我。
我一脸的愤懑之色,像个受了欺骗的孩子,眼睛红红的。
大师兄从前都舍不得凶我,现在却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对我。
他的反常让我感觉陌生而又不真实。
他的表情变了,再不似从前。
“出去,念在你是同门我便不再追究今日之事。”
我愣在原地不肯挪动脚步,他这是在袒护那个女人。
他为了她竟然赶我走!
我不顾一切冲过去死死拉住他的手,一脸倔强地盯着他:"不,我不走,我要跟你说清楚,不然我不会罢休的。"
他忽然出手,一掌打在我的胸口。
我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到墙壁上,吐了一口血,身子软绵绵地垂落在地,疼得我连站起身的力气也没了。
我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心如刀绞。
大师兄这一掌虽不至于致命,但我受伤不轻,整个人都懵了。
为了救他我付了惨痛的代价,如今更与普通人无异,自然扛不住这招硬生生的疼晕过去。
我被赶来的熙箬带回了自己房间。
熙箬给我服了几粒药丸,我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
我醒来后,熙箬一脸担忧地望着我。
我挣扎着起身,心口隐隐作疼。
我的心在滴血!
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大师兄的那一掌,疼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他怎么可以这般对待我?
难道在他眼中,我不仅是一个外人,更是一件货品,一件可以随意被他抛弃的货物吗?
"大师兄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眼泪在眼眶打转,一股悲愤从心底涌上来,让我不禁握紧拳头咬牙切齿。
我从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甚至恨透了这个人!
"你大师兄可能是病了,等过段时间你们成亲了就好了。"
熙箬轻叹了口气劝解我。
成亲,对,我们快要成亲了,到时候他和那个女人的孽缘便可斩断。
“晚晚,你最近好生休养,切记心无旁骛。”
她叮嘱我,我心烦意乱地点头答应。
心里有一万匹泥马狂奔而过。
我怎么可能无心无虑让大师兄和那个女人独处这么些时日。
熙箬念叨几句便起身离开,临走前她设下结界,我出不去。
我如今尚未恢复至巅峰时期的修为便也没有能力打破大师姐设下的结界,只好专心打坐修炼,试图尽早恢复实力。
一月仿佛眨眼般闪过,转眼便到了大婚前夕。
我身着寓意吉祥的嫁衣,梳着繁琐华丽的发髻,端庄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熙箬摆弄我的头发。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有这句话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大师兄不会辜负我。
熙熙攘攘的大殿内,我坐立难安,心中忐忑,心乱如麻,完全不知所措。
大殿上,一众师兄妹都坐在位置上,唯独缺少一个主角,大师兄,大师兄他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一个可怕的念想:他逃婚了。
很快,这个念想就被证实了,大师兄逃婚了。
终于他来了。
*
成亲尚未开始就被打断,再座无数双眼睛盯着我。
身披凤冠霞帔的我此刻站稳身子,衣袖下藏着攥紧的拳头。
屈辱,委屈,一并涌上心头。
透过眼前遮挡的红纱,隐约能看到殷长弃站在我对面同样也身着与我配对的婚服。
他的怀中抱着一个人,从身形看是位姑娘,正瑟缩在他的怀中。
殷长弃楼紧了把怀中那人,另只手抽出长剑与我对峙:“退婚。”
这声退婚不仅惊动了我和宗门众人,还有宗门宗主,我爹爹。
我爹当场动怒,厉声呵斥:“放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仍面不改色:“师尊,徒儿心悦之人是眠眠,望您成全。”
殷长弃作为我爹最得意的首席弟子在听他说出这番话来恨不得当即处决了这逆徒!
一直默不作声的我终于出声:“大师兄,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你可欢喜?”
不论何时,女儿家在大婚之日被当众退婚都是件耻辱。
而殷长弃怎会不知,他只在意虞眠眠。
“殷大哥我好疼。”
虞眠眠轻扯下他的衣襟,将头埋得更深。
殷长弃看她的眼神变得柔情:“眠眠你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有事。”
旋即他再抬眸,眼神忽地变得冷厉:“黎姑娘,你好狠的心,竟不惜对眠眠下毒来达到自己的目地。”
我爹终于听不下去,终止了这场笑话。
有我爹威胁殷长弃必须和我成亲才会救虞眠眠。
他虽愤慨但也没办法,只得妥协。
*
新房里,我始终没有动,我要等夫君亲自挑开我的盖头
门想起来的时候,我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我知道,是师兄喝了酒,他不愿意娶我。
可我不在意。
“师…夫君,你来了?”
我拉住他的手,他却躲开了。
“你…你不是她。”
我再一次拉住他,恳求着说,“夫君,我是晚晚,你的晚晚。”
从前他总是晚晚晚晚的叫我,现在却不会了。
“放开我。”他挣扎。
“夫君,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不甘心,忍不住询问,却只听到他说
“抱歉,黎姑娘,我需要你的心头血。”
他大概是听说了我是药人,唯有心头血才能彻底治愈虞眠眠体内的毒。
我低垂着眉眼,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暗。
他继续说:“我知晓你不愿,但我必须救眠眠。”
“哈哈哈好啊,只要夫君挑开这个盖头,晚晚便什么都给你。”
旋即我笑出声,笑容里夹杂着些许苦涩。他皱起眉,疑惑不解地盯着我。
良久,他缓慢伸出手,挑起我的盖头,然后慢慢掀开——
盖头被掀开的刹那,我猛地扑上前,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瓣。
“唔……”殷长弃猝不及防。
殷长弃睁大了眼,呆愣在那儿,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趁机撬开他的牙关,探入他口腔内,贪婪汲取着属于他的味道。
他终于察觉到异常,伸手欲推开我,错乱间我塞给他一把匕首,操控着他的手将匕首朝我的心头刺去。
匕首插入时我忍不住闷哼出声,脸上浮现出痛楚。
殷长弃显然是吓傻了,手里的匕首哐啷掉落在地上。
“黎姑娘!”
我喜欢殷长弃,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了。
他伴我成长,护我周全,教导我各种术法,教我驭兽术,教我识别草药,帮我寻找各类丹方。
他甚至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
所以我喜欢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世界里有他教我如何在这残酷的修仙界生存下去。
后来,他向我提亲了,就定在下一年初春成亲。
可他有任务在身,要离开宗门一段时间。
我便等,却等来了他身受重伤的消息。
想不到再见他时竟是以这幅模样相见。
带他回来的是位姑娘,兴许是哪家刚及笄的小姐。
她也受了伤,被带下去疗伤了,至于殷长弃,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头部不仅收到创伤,竟连丹田中的内丹也碎裂了。
内丹破裂意味着他此生不能再修行。
我爹说他救不活了,我偏不信,因为还有一个方法,便是换内丹。
方法固然凶险,但只要运用得当,还有一线希望。
我不顾我爹的阻拦下还是做了,所幸成功了,他的情况在好转。
我守了他一整月,他终于醒了,我高兴坏了,一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着话。
可他却像失忆了般,什么都忘得干干净净。
也不算是干净,他记得所有人,唯独少了我。
他失忆了,对我的喜欢也化为乌有。
令他心动之人从我换成了另一个人,虞眠眠。
他只记得虞眠眠对他的好,误以为她才是此生挚爱。
后来,他忘了相伴八年的我,喜欢上了相识不过数月的虞眠眠。
*
意识回笼,我睁开眼。
那张在熟悉不过的脸在我眼中放大。
殷长弃刚要说什么,就被我爹一把推开从而握住我的手:晚晚醒了,可有不适?
“没”
我虽嘴上应和,目光却定定看向某处。
他守在这里是因为我吗?
“瞧他做什么,他不好。”
我爹白了他一眼便赶人走。
能远离我,殷长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师尊,徒儿告退。”
他离开了。
这么着急走,又是为了那个人?
“咳咳咳。”
我爹突然捂嘴咳起来。
“爹,你怎么了。”
我爹有意避开我的视线,收回手:“无碍。”
”你伤势不轻,恰巧今日就是你娘的忌日,那便晚些时日再去也无妨。”
忌日…
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和我爹去墓前祭拜我娘。
我爹把我娘葬在了一处梨花林旁,四季常青的梨树下。
“娘,我来看你了。”
我爹在墓前,默默点燃三炷香,又拿了纸钱洒在面前,念叨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在墓碑前坐了下来,穿到这个世界的这些年我从未见过我娘。
后来才听说我娘已经死了,因我而死。
她在死前用了醍醐灌顶之术,将自己的修为尽数传递给还是婴儿时的我。
她是为了让我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仙大陆上活下去才这么做。
“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所以来迟了些…娘,我成亲了,有了夫君,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晚晚很早之前就喜欢师兄了,跟他成亲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我还想在念叨一会,但拗不过我爹要走,只能作罢。
*
在宗门待了些时日,我发现我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每当我要问,他总是在回避我的问题,甚至有意岔开话题。
一向不苟言笑的我爹,这段时间总是愁眉不展。
我很担心。
我以为是我爹年纪大禁不住累的缘故,特意下厨为我爹煲汤。
我捧着食盒就要去找我爹,一路上师弟师妹们看我的眼神各异。
我明白,是“退婚”的事在宗门传开了。
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只知道此刻的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正踌躇着该怎么办,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师姐!”
虞眠眠?她来做什么。
她叫住我,看了眼我手中的食盒问:“这是为师兄做的吗?”
才不是。
我正欲开口,就被她打断:“师姐,我替你交给师兄吧。”
替?呵,倒是会成人之美。
她当着我的面就要上手拿,就被我眼疾手快地“啪”一声拍开。
"不劳费心。"
我甩袖就要离去,虞眠眠却一下子冲到我前面,拦住了我。
"师姐,你还在气那件事吗?那件事是我不对,可是师兄也是为了救我才迫不得已这么做的,是我不好,师姐不要怪师兄好吗。”
虞眠眠低垂着脑袋一副认错的姿态。
这是要做戏演足了啊!
可惜,这戏演得再好也掩饰不了那颗肮脏丑陋的心。
“好啊。"
我嗤笑一声,我的心头血好喝吗?
她一惊,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装,我倒要看她能掀出什么风浪来。
她忽然凑近我在我耳畔呢喃,我听后脸色骤变,情绪不受控地抽出腰间的长鞭甩向她。
"啊!"
一声惨叫,虞眠眠跌坐在地上。
我的力道很重,鞭梢在她身上划了几条血痕,疼得她浑身发抖。
“啊呜呜,师姐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要走,她却又要上前拽住我被我就要狠狠甩开。
殷长弃突然出现中断这场闹剧,他打掉我手中的长鞭。
“你在做什么。”
你不信我?也对,你不是那个他。
在我和她面前殷长弃只会优先选择她。
在他眼里,我才是外人。
既如此,何须辩解。
我没什么要说的,转身离去。
"站住。"
我脚步顿住,回过头。
“为何不解释?”
“与你无关。”
亲手煲的汤在我爹眼里视若珍宝。
曾经殷长弃也会如此珍视,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那个陌生的他总是践踏我的真心,将我对他的好一点一点的掏空。
我心不在焉地看着我爹,却忽地注意到他的两鬓竟多出些许白发。
修仙之人寿命漫长,我爹这个岁数怎会衰老如此之快?
“你还喜欢殷长弃吗。”我爹突然问。
还喜欢吗。
我心中最纠结的问题。
换做之前我可能会说喜欢,会一直喜欢他。
“喜欢”这二字放至现在竟让我难以开口。
“还喜欢吗…”我喃喃道。
“你喜欢他,仅仅是因为喜欢从前的他。”
这句话一语点醒了我。
我喜欢他是因为从前他也喜欢我,现在他忘了从前的喜欢,我却依旧执着于从前,仅此而已。
“他不好,我不要再喜欢他了。”
*
我这些天一直待在房间里,忍住了想要找他的念想。
不行,我不能喜欢他了。
他才不是我喜欢的人,那个人不会回来了。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突然门被打开,是殷长弃来了。
他怎么来了?
不是最烦见到我吗?
为什么要来,我真的想忘掉你。
“黎…晚晚。”
他似乎很纠结于对我的称呼。
“叫我黎晚就好了。”别叫我晚晚。
这声晚晚和那个人说的一点都不像。
“黎晚,那天你为何出手伤人,你可知她大病初愈,凡人之躯禁不住打。”
她大病初愈,那我呢?
从鬼门关走一趟回来还真让我看清了殷长弃。
现在的他太自私,虚伪,变得我已经快不认识他了。
“殷长弃,你担心过我吗,在我为你取心头血生命垂危那一刻你担心吗?”
他沉默。
是了,我不应该抱有期望。
“你只知道她受伤了,那关于我的一切你又了解多少呢?”
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又在奢求什么。
这么多天我已经看淡了。
殷长弃根本不记得从前,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我。
既然如此,我还不如不提。
我不再等他的回答:“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我闭眼假寐,不敢看他。
他终究还是离开了。
我的心脏微微一痛,我知道我不应该在乎,但是这一次我却控制不住了。
我想起了小时候我为了练习御剑飞行,常常从半空中摔下,我那时疼得走不动路,他就会把衣服披在我身上,背着我回家。他说他是我的守护者,一辈子的守护者。
现在他食言了。
大骗子,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
我爹让我这段时间好生修养,所以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没有了虞眠眠隔三差五的骚扰还有殷长弃那张臭脸我倒是乐得清净。
就放任那对狗男女如愿以偿的在一起腻歪。
这一晃过了几天,不知哪来的女弟子闯入向我禀报:“师姐,不好了。"
"怎么了?"
“宗门结界遭受魔气侵蚀,快要破裂了。"
宗门结界?
她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我连忙穿戴整齐去了议事厅。
一进大殿便闻到浓郁的魔气。
如今我爹闭关,只能由我主持大局。
"是谁干的?"我沉声质问。
"是..."那名弟子吞吞吐吐地回答,似有顾虑不想说出答案。
“说。”
“是虞师妹,是她擅自离宗带回一名入魔的男子,导致宗门结界出现漏洞,现在各位长老正商讨对策。"
“她就是魔族的奸细。”
“对啊,不能就这么算了。”
场上议论纷纷。
我的目光掠过众人,落到了那名女弟子身上。
果然是她。
"虞眠眠。"
我几乎毫无感情地说出这个名字。
她似乎有些害怕地低下头,但还是勇敢地抬起头:"不是我,我...我没有...我没有做坏事。"
"你没做坏事?"
我冷笑,不用猜我也知道一定是虞眠眠故意的。
"不是她的错。"
我刚想反驳,身旁传来殷长弃低柔却坚决的声音。
他是在维护她?
"她不是魔族的奸细。"
殷长弃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坚定地望向众人:"我相信她不是魔族派来的奸细。"
"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一对共患难的好夫妻。"
有弟子讽刺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殷长弃却仿佛听不见他们的讥讽,一直紧盯着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够了!”我厉声呵斥道。
众人皆噤若寒蝉。
我一步一步朝虞眠眠走去,周旁的弟子自觉的让出一条路。
我走到殷长弃面前停下。
“让开。”
他挡住了路。
啧,碍事。
“你不是宗主,凭什么命令我。”
没有资格,他是太小看我了吧?
我掏出宗主令牌亮给他看:“凭什么?就凭我有宗主令牌是下一任宗主。宗主有闭关前有令:见此令牌者如见宗主,违令者杀无赦。”
我说完,他的神色微变。
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又恢复原样。
他的确是惊讶,我的性格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冷的令他陌生。
他还想争取,但他没机会了。
因为宗主令牌在我掌握之中。
“弟,弟子见过宗主。”
他不甘,却也恭敬朝我行礼最后为我让出路来。
我走上前,看着虞眠眠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不知道该不该同情她。
但她的确是罪魁祸首,这点毋庸置疑。
我一掌挥出,打向她。
"噗"她喷出一口鲜血。
"说,你是不是魔族奸细。"
我冷冰冰的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
她瑟缩着身体,摇了摇头。
"不,我不是。"
"没有,那你为何要带回一身魔气的男人?"我继续逼问。
她支支吾吾半天也答不上来。
“来人,将她打入暗牢,择日行刑。”我下令。
立即有几名弟子围过来,拖着她往外走。
"黎晚你就是嫉妒大师兄喜欢的人是我所以才这般处心积虑的针对我,污蔑我!你不能这么对我,大师兄救我!”
虞眠眠挣扎着尖声喊道。
叫吧,大声的叫。
宗门上下人人皆痛恨魔族,没有人会为了一个魔族奸细冒死挺身而出。
殷长弃也不例外,失忆后的他足够自私。
这场闹剧结束了。
我随长老们一同来到结界的破洞处。
有魔气不断从洞口涌来,我敏锐的最先发展,立马察觉到不对劲。
忽然,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吸引到结界之外。
这股力量非比寻常,比当年我遇到的吸力更甚。
我被吸入一片黑暗之中。
"黎姑娘。"
不远处传来呼唤,我想回头看看,但被吸力拽得移不开脚步,只能被迫跟随那股力量走。
“黎姑娘。”
殷长弃拽住我。
差点忘了还有他,殷长弃作为首席大弟子首当其冲再合适不过。
没有虞眠眠,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并肩作战。
这一刻仿佛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