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跳楼那天，我刚进姜氏集团报道。
主管站在天台上，声嘶力竭的劝道：“刘静你冷静一点，这可是三十楼，有什么诉求下来我们慢慢说，我保证一定满足你！”
瘦弱的女人坐在天台边缘，半个身体悬空，在风中摇曳如一只风筝，随时都能断了线。外头围了大批的员工，窃窃私语。
刘静跟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她甚至还往前蹭了一下，吓得主管尖叫一声，然后在人群里拉出来一个女人：“姜倩，你平时跟刘静关系最好，你快去劝劝她啊！”
那个叫姜倩的女人柔柔弱弱的，有些不知所措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跳楼啊，我要怎……怎么劝？”
“你想想她最在意什么，父母、男朋友、或者是工资待遇……把她拉下来，去！快去！”
主管用力一推，姜倩被推到前面，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眼里闪过一抹诡异且带着兴奋的光。
姜氏集团是这座城市里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旗下囊括了房地产、餐饮、互联网等等领域，市值超百亿。这里的每个员工都是人尖尖，大部分都是在别的公司做了多年被挖过来的。
而我和刘静这种，是好不容易从小地方读书出来，在应届生里挤破了头才被录取的，因为年轻，在整个姜氏集团，属于最底层，常常被前辈欺压，好在每个月的绩效奖金诱人。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有雄厚的家庭背景，直接空降到核心的部门，他们原本的生活就衣食无忧，来这里工作也只是混个日子，比如姜倩。
刘静和姜倩，一个是地上的凡人，一个是天上的仙女，这两个人居然成为了朋友。我有些意外。
刘静刚到姜氏报道那会，姜倩就坐在她的工位旁边，有传言说她是姜氏千金，只是来基层历练的，本以为大小姐不好相处，但刘静发现，姜倩是个友善的姑娘，很有亲和力。
刘静初来职场，身上没什么钱，每天在工位上吃盒饭，姜倩看到了，会将自己的食物分她一半，还常常等她一起下班。
有一回，刘静在商场闲逛，想买几件新衣服，刚好碰上姜倩也在附近购物，她走过来扒拉了一下，一脸的嫌弃：“你平时就穿这些衣服啊，这也太廉价了，穿身上不会起红疹吗？”
刘静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服务员：“不会的。”
姜倩翻了个白眼，拉着刘静的手往外走，还顺便把她已经买好的衣服丢进垃圾桶。
刘静不可思议，连忙去捡起来：“姜倩，你干什么啊，这也是用钱买的。”
她家庭情况不好，衣服一穿就是好几年，这样的铺张浪费让她感到羞耻。
“别生气嘛。”姜倩露出平易近人的笑容：“我赔给你就是了。”
她把刘静带进一家高奢店，里面全是最新款的名牌衣服，服务员似乎认识姜倩，见到她来光顾，急忙一脸讨好的迎上来。姜倩随便指了几件：“这些不要，其他的全包起来。”
服务员高兴的合不拢嘴，连忙去刷卡。
刘静被这一幕震惊了，这些以前只能在时尚杂志里看到的单品，现在却全堆到了她怀里，跟梦一样。
“拿着啊，都是你的。”
见刘静发愣，姜倩笑了笑，把衣服都塞给她。
刘静后退两步，表情难以置信：“这样不好，我的衣服才几十块钱，这些太贵了，不合适。”
“本来就是我赔给你的，而且我们是朋友呀，你没有把我当朋友吗？”姜倩认真的说着，一脸诚恳。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拿着，明天上班我可要看见你穿来公司啊。”
刘静拗不过她，只能把这些带回家，尝试性的穿上了才发现自己竟然很适合这些高奢，就像是被拂去尘埃的明珠，熠熠生辉。
第二天姜倩见到后大为赞扬，还拉着其他同事一起夸奖：“刘静，你穿这些才好看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白富美呢。”
刘静有些脸红，但表情却是高兴的。
姜倩露出笑容，这样的戏码对她而言，已经轻车熟路了。
在这之后，姜倩每周都会带刘静去买奢侈品，从头到脚都给她重新打造了一遍，让她过上奢靡无度的生活。刘静原本还觉得不好意思，但时间长了，她只以为姜倩真的把自己当朋友，加上有钱人根本不计较这些钱。
直到有一次周末，刘静回老家看父母，不敢让他们看见昂贵的衣物，便穿上了以前几十块钱的地摊货。但是没想到，当天晚上她身上就起了红疹，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浑身发冷。
难道她已经变成了像姜倩说的那样，穿廉价衣服会起红疹的千金小姐了吗？
“刘静，你快从天台上下来，别开这种玩笑了，你把我都吓坏了！”
姜倩一步步挪过去，冲着刘静的背影大声喊。然而刘静一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竟是满脸恐惧的表情，浑身发抖。
风把她的长发吹起，仿佛风再大点，就能把她吹落下去。
“你别靠近我，别靠近我……”刘静的声音接近嘶哑，撑着一旁的手一滑，险些整个人掉下去，众人爆发出尖叫。
姜倩双手举过头顶，一步步后退：“好好，我不靠近你，你别冲动，你想想辛苦供你读完书的父母，他们还等着你给他们养老呢，再想想部门的程主管，他对你可是最好的，如果他知道了……”
由于姜倩面对着刘静，也是背对着众人，所以大家都看不到，她对刘静露出的笑容十分诡异凉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静崩溃尖叫，瞳孔放大，撑着阳台的手挠出了五条血迹。
……
周末过后，刘静从老家回来。再回到公司后，对姜倩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因为受恩于姜倩，所以她把姜倩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同时，她沉迷于这种高奢的生活，工作上开始有了松懈，工作的时候经常心不在焉的，丝毫不见往日活力。为此，部门的程主管专门找她谈了一次话。
程主管今年三十出头，能力出众，是青年才俊，不过他早早就结了婚，老婆马上就要生产，家庭十分美满。
自从刘静录取进来之后，程主管一直很看重她的能力，想着法的让她锻炼提升，是生命中难遇的贵人。
“小刘，你最近怎么回事，状态一直不是很好，交给你的策划案也完成的不好，出什么事了？”程主管严肃的询问刘静。
“……程主管，我……”刘静对自己的问题羞于启齿。
程主管叹了口气，言辞激烈的说：“你来之前我做过背调，你家庭情况不好，父母务农，能把你供出来非常不容易，所以你才更应该好好工作，不要整天跟办公室里那几个富二代鬼混，她们有爹妈，不工作也能吃喝，你有什么？别把路走偏了。”
刘静脸皮薄，被训了这些话当场掉下眼泪，咬了咬牙道：“谢谢程主管，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工作的。”
程主管点了点头道：“从前我的家庭条件也不好，现在不都好起来了吗？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刘静愧疚难当，拉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正好进来一个温柔漂亮的女人，挺着个大肚子，应该是程主管的老婆。
“你就是刘静？老程常跟我提起你呢。”她盯着刘静脖子上挂的工牌，笑意盈盈：“我买了点橘子，你拿两个去。”
“不用了……”
“客气什么，可甜了。”她一边说一边塞了四五个橘子到刘静怀里。
“梦凡，你怎么来了？”
“我在超市买水果刚好路过，就上来看看，正好和你一块回家。”
女人的身上有股奶香味，刘静脸红了半边，生怕自己脏了她，抱着橘子快步走出来。
这一幕落在了不远处姜倩的眼里，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眼里意味不明，一个计划在心里悄然滋生。
过了两天，刘静在公司加班误了点，错过了最后一班回家的地铁，只好在路边等网约车。心里盘算着，打车费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就在这时，姜倩开着一辆劳斯莱斯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来，她笑着问：“回家吗，我送你啊。”
自从跟程主管谈过话之后，刘静就开始刻意跟姜倩保持距离，远离她之后，焦虑也减少了许多。刘静摇摇头：“谢谢，但是我已经叫了车，马上就到了。”
姜倩瞄了一眼她的手机：“别等了，前面在大堵车，你的车怕是一时半会来不了了，而且打车费多贵啊，我正好顺路，上来吧。”
刘静犹豫了一下，想着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道完谢之后只好挪步上车。然而她没坐过豪车，开门都不会开，姜倩笑了笑，侧身帮她打开。
落下中控锁，姜倩将油门踩到底，安全带勒得刘静胸口生疼，她紧紧抓着把手，抬头看见一片星空顶，这是为豪车特别定制的。
“姜倩，我的家在……唔……”她再说话就要吐出来了。
姜倩看起来乖巧温柔，其实玩得很疯，她飙了二十分钟的车，才终于在城南的一个酒吧门口停下。
这个酒吧刘静听说过，能在这里消费的都是富二代，姜倩把她带来这里干什么？
“姜倩，我要回家，你带我来……”
姜倩把车钥匙丢给一个泊车小弟，目不斜视：“跟着我。”
这家酒吧内部装修金碧辉煌，简直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奢华。音响震耳，气氛奢靡，无数女人在舞池中间摆动着腰肢，劲歌热舞，空气中全是酒味，每个人的穿着非富即贵。
刘静一进来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聋了，扯着嗓子问姜倩：“我不想进去了，可以走吗？”
姜倩一把揽住她的脖颈，把她带到一个卡座前：“急什么呀，带你见几个朋友。”
“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我的好兄弟，各位，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刘静，你们可要好好招待她！”
卡座上坐着几个男男女女，眼神暧昧的审视着刘静，让她浑身不自在，刚想起身却被姜倩塞到一边坐下，身旁是一个浑身酒味的男人，他伸出手，脸色从容：“刘静？欢迎你。”
“……谢谢。”
这会酒吧的老板听说姜倩来了，赶紧上来献殷勤。他们说话的功夫，刘静如坐针毡，好在那个男人给她倒了一杯水：“这里的酒太烈，喝点水吧。”
他看起来很温柔，也懂得尊重人，刘静稍微松了口气，抿了一口。
姜倩这时一屁股坐过来，让两个人的距离变得更近，她笑着说：“刘静，这位可是周氏制造的贵公子，刚回国不久，你们多聊聊天啊。”
男人顺势抱住刘静的腰，虽然没说什么，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刘静皱眉，隐隐感觉到身体燥热：“……不，这样不好，我该回家了姜倩。”
姜倩不动声色的按住她的肩膀，带着威胁：“你跟他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他有钱，能满足你的虚荣，这几个月我给你买了多少东西，你也该回报我了吧。”
刘静头晕目眩，这才想起来陌生人给的水不能随便喝。
“我会还给你的……”
“靠你自己那点工资吗？你还得起吗？”
“我……”
话刚落，刘静就瘫软到了男人的怀里。男人把她抱进楼上的包房时，大家的起哄此起彼伏，姜倩露出得意的笑容。
第二天中午，刘静忍着撕裂之痛，勉强穿上自己破烂的衣服走下楼，姜倩就坐在昨晚的卡座上，正对着镜子化妆。
“昨晚很爽吧，体验感是不是拉满？”姜倩看见她，笑着问。
一想到昨晚的屈辱，刘静就接近崩溃，现在她浑身酸痛，根本没有力气去质问，因为她已经知道，这都是姜倩设计好的局。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刘静的声音很小。
“你怎么好意思问为什么的？”姜倩瞬间变脸，满是疑惑：“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周氏制造的贵公子肯上你，都是你的福气。”
刘静脸色涨红，艰涩的吞咽口水，手指在发抖。
“……既然这样，我欠你的也还清了，我先走了。”
“急什么，拍了这么多照片，不欣赏一下吗？”
姜倩举起手机，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她昨晚的艳照，尺度大到无法想象，刘静没想到，她居然还拍了照片！
刘静第一时间想扑上去抢，被姜倩躲开。姜倩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乐不可支的笑出声。
“你说我要是把这些照片发到公司群里，大家会怎么看你？程主管会怎么看你？会把你开除吗？哈哈。”
刘静尖叫一声，万万想不到会变成这种局面：“不能发，你发了我就身败名裂了！”
这份工作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如果被姜氏开除了，那业内谁还敢用她，她的一生就毁了！如果父母知道，该有多心寒，她对不起他们这二十多年含辛茹苦的培养。
还有程主管的栽培……
“你不让我发我就不发？你在命令我吗？”
刘静着急之下甚至跪在了地上，双手攀着茶几，看着面前这个天使面孔，蛇蝎心肠的女人：“姜倩，我求你，只要你别发，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姜倩双手抱胸，笑容扩大：“哦？真的干什么都可以吗？”
“……嗯。”刘静咬咬牙，已经没有后路可走，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疯子。此刻她无比后悔自己的虚荣和侥幸。
“啧，先回去吧，我想到了会跟你说的。”
又过了两天，刘静去菜市场买了许多菜和礼物，去了一趟程主管的家里，说是为了感谢这几个月来他对自己的照顾。
程主管的老婆秦梦凡非常热情：“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多不好意思，而且……我还不会做饭。”
刘静被她娇俏的表情弄笑了：“没事凡姐，我会做，我来做吧。”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刘静做饭很熟练，程主管在客厅里泡茶，秦梦凡给刘静帮厨，两个女孩聊着不咸不淡的天。
“凡姐，你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
“七个多月了，老程非要我在家待产，我每天可无聊了，所以今天见到你我很高兴的。”
刘静抿唇一笑：“程主管平时很照顾我，我来谢谢他也是应该的。”
就在昨天，姜倩给了她两颗药，说是泻药，让她加在程主管的水里，因为他总在工作中批评她，她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报复。为了保险起见，给他老婆也放一颗，两个人一起拉肚子。
刘静一开始很犹豫，因为秦梦凡有孕在身，但姜倩却说，一颗泻药威力不大，她已经足月，不会有影响的。
“凡姐，这个菜你先端出去吧。”
“好。”
趁着秦梦凡把菜端出去的间隙，刘静拿出那两颗药，分别加在两杯饮料中，一时间心里惴惴不安，满是愧疚。
席间，两夫妻跟刘静聊了两个人相识相爱的过程，他们的小家庭十分和谐，就等着小宝宝的降生了。
刘静看着他们一口一口喝掉了饮料，面露不忍，没过一会儿，程主管摇摇头：“怎么忽然觉得有些头晕呢？”
头晕？不是泻药吗？刘静不解，却没有询问。
“小刘，我先回屋休息会，你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不用客气。”
程主管说了一句之后，便脚步踉跄的进了卧室。
过了一会儿，梦凡似乎也产生了反应，不过她脸色潮红，浑身燥热，反应也不太对。
“小刘，我也不太舒服，你先回去吧，我去睡会……”她支撑着站起来。
刘静终于察觉了什么，脸色大变，因为秦梦凡的反应，和那天自己的反应是一样的！
刘静连忙拿出手机，给姜倩打电话，还没来得及问，姜倩就劈头盖脸说：“起反应了？把门打开，我就在门口。”
刘静用力摇头：“不行，姜倩，你想怎么样啊？”
“我一个女人能把他们怎么样，我把这药和泻药弄混了，开门，我带了解药。”
果然是那种药，刘静脑子轰的一声，连忙打开门，透过门缝果然看见了姜倩，但是她发现，姜倩后面还有几个男人，她瞳孔放大：“你……”
已经来不及做反应，那群男人当即把门踹开。刘静摔倒在一边，但赶紧爬过去抓住姜倩的裤腿：“别动他们，我求你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姜倩抬起脚，用力踩在刘静的脸上：“没什么啊，就是，我朋友他们还没玩过孕妇呢。”
刘静发出痛苦的尖叫，奋力想要起身，却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群男人如同禽兽一般将手无缚鸡之力的秦梦凡压在身下。
尖叫不绝于耳，刘静大声喊程主管的名字，却忘了他也被自己下了药，没有任何力气。
姜倩坐在餐桌旁，欣赏这一幕——孕妇被侵犯，目眦俱烈，身上全是红痕，腿间潺潺流血，满屋子都是血腥气。程主管用尽全力，一点一点从卧室爬出来，看到这一幕，眼泪模糊了眼睛，生不如死。
修罗场，莫过于此。
程主管的孩子没了。
秦梦凡送到医院时，医生说为了大人的安全必须要进行引产，七个月的孩子已经成型，是个男孩，却是个死胎，都没办法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
手术成功，但秦梦凡临下手术台时却突发大出血，医生抢救了整整一个小时，但因为她求生意志薄弱，最终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
“抱歉，我们尽力了。”
程主管血红着眼睛冲进手术室，只能看见心爱之人闭上眼睛永远长眠的场面。
失去爱人之后的程主管精神就出了问题，没办法去惩处不法分子，经常把布娃娃当成孩子，嘴里还念叨秦梦凡的名字，甚至还有过几次自杀未遂，身边离不开人。
没过多久，姜氏集团辞退了程主管，商人重利轻别离，向来不讲感情。
刘静却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秦梦凡被侵犯时的眼神如同一个漩涡，将她彻底吞噬。梦里秦梦凡一遍遍的质问她，到底是哪里对不起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静一次次在深夜惊醒，抱头痛哭，一条人命的枷锁让她再也没办法好好生活，所以她选择站在姜氏集团的天台上，想要为秦梦凡赎罪。
“程主管可是拿你当妹妹看待的，你真的忍心去死吗，他知道了会伤心的，听说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给他做顿饭也好啊，快下来吧……”
姜倩还在苦口婆心的劝导刘静，但她脸上却是笑意昂然，只是除了刘静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
没有人觉得不对劲，因为这番话可以说是动之以情 晓之以理，但刘静听完情绪却更加崩溃，她血红了眼睛，死死瞪着姜倩，一字一句的说：“我会在地底下，看着你得到报应。”
旁边的人们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刘静便果断利落的跳了下去，来营救的警察刚冲到姜氏集团的大门口，一个人突然从高处砸在地上，血流不止。
日光洒落，尘埃漂浮，刘静到死都瞪着一双眼睛。
“刘静！”姜倩快步冲过去，攀着护栏，看到底下有血渐渐蔓延开，眼泪止不住地掉落。
公司高层连忙上前安抚姜倩：“这也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阻止了。”
姜倩表面上痛苦，可心里毫无愧疚可言，甚至还有无止尽的快感，扼杀一条生命，原来是这种感觉，太快乐了……
刘静死之后，姜氏对外界的说辞是她失足坠落，并以损害公司形象为由，不允许员工对外提起这件事。这件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不过姜氏还算人性化，对当天看到的员工都进行了心理疏导，还把我这个新来的安排在姜倩的工位旁，让我好好安抚她的情绪。
“你好啊，小帅哥，我叫姜倩。”
“冯浩。”我伸出手，和她交握。
她的手很冰，眼神也很冰，嘴角的笑意仿佛在盘算些什么，而我不动声色，露出友善的笑容。
我是从姜氏分部调上来的，因为表现出众，所以上面把我调到了核心的部门，整个部门像我这样年轻的男人没几个。
姜倩对我时常笑容满面，很好相处的样子，下班之后她对我说：“冯浩，等会陪我去购物吧，我缺个拎包的，你不会不答应吧？”
她暧昧的冲我眨眨眼，我显得有些局促，还失手摔了文件，很受宠若惊的样子：“我……可以吗？”
姜倩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勾住我的脖子：“当然了，以后我们不仅是同事，还是朋友呢。”
下班之后，姜倩便带着我去奢侈品区购物，她美其名曰为了欢迎我，给我买了许多昂贵的东西，我顺水推舟：“啊，我刚搬来这座城市，正好需要这些衣服，谢了。”
姜倩对我的反应了如指掌一般：“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对了，冯浩，你有女朋友吗？”
“母胎单身……上学时就顾着学习了，工作之后也忙，没机会。”我腼腆的笑了笑。
姜倩玩味的笑了笑：“没事，我就问问。”
那之后，姜倩常常给我买许多昂贵的东西，衣服，表，甚至还有车，男人喜欢的，她一件没落，穷奢极欲。我照单全收，在她面前表现的虚荣又喜欢。
一个月过后，姜倩突然问我：“冯浩，你喜欢我吗？”
面对千金小姐的暧昧问题，我显得有些局促：“你对我那么好，我当然……当然喜欢你。”
“是啊，你也知道我对你好，那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回报了？”
果然，这和我意料之中的一样，她终于要对我下手了。这一个月来，我就等着这一刻，等她觉得我已经是她手中玩物时，她才会对我完全松懈，这样我才能找到她的弱点。
我表现得紧张起来：“小倩，你想要什么，我肯定都给你。”
“看见那个人没有？”姜倩凑到我的工位上，看向不远处一个正在打印文件的女人：“她对你有好感，你下班之后把她带到一个夜色酒吧里去。”
那个女人叫王一依，昨天开会的时候她当众驳回了姜倩的策划案，并且说她自己的策划更合理，上面看过之后觉得有道理，还让姜倩多向她学习。当时姜倩红着脸点头，心里却落了记恨。
我皱了皱眉：“你想对她怎么样？”
她凑过来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我顿时笑出声来：“这样怎么能解气？我有个更好的办法。”
姜倩皱眉：“什么办法？”
我也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听完笑得比我更开心：“冯浩，你可真会玩，就按你说的办！”
王一依怕虫子和所有软体动物，看见小小的飞虫都要大惊失色。我让人找来很多颜色恐怖的小蛇，放在王一依的工位上。
那天她打开文件夹正要办公，便看见一条黄色的蛇在纸上蠕动，还对她吐信子。王一依的尖叫差点掀翻屋顶，吓得瘫软在地：“谁干的……谁干的……”
姜倩看着她腿软的样子努力憋笑。
之后王一依下班，从包里拿出手机打车，还没拿到手机，就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她掀开一看，赫然是一只还活着的青蛙，十分恶心，突出的蛙眼正盯着她瞧。王一依当场把包扔出五米外，吓倒在地上，走不动路。
随后不只是上班，连她在自己家里，都能在各个地方看到蛇、青蛙，黄鳝……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这种高度恐惧下，她连觉都睡不好，有同事危言耸听：“一依，你是不是被这些软体动物喜欢上了，怎么摆脱不掉呢？”
王一依尖叫着捂住耳朵，脸色苍白，精神已经不好了，后来的几天，她找了个酒店住，连家都不敢回，更别提来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