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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你的白月光离开吧》

带着你的白月光去死吧

  大婚之夜,我被裴玄赶出了洞房。

  他一口咬定是我冒充他的白月光出嫁。

  「美嫣是你的妹妹啊,祝夭你这个毒妇!」

  他和我的亲爹合谋,将我脱衣示众游街。

  人群里,祝美嫣摇晃着我亡母的项圈用唇语挑衅我:

  「正室嫡女又如何?你去死吧!」

  当天夜里,我被裴玄和祝美嫣做成人彘抛尸荒野。

  再睁眼,我回到了祝美嫣和她的外室小娘进门的日子。

  我怒将茶杯摔在祝美嫣头上:

  「狗生的杂碎,一个野种也配来和我示威?」

  1

  有人见过人彘吗?

  那副被人断了四肢的鬼样子。

  我原只在话本子里听到过,那时只当是个鬼故事听听。

  可后来,直到我被做成了人彘,四肢不知所踪。

  残魂无法入轮回,看着自己的残尸暴毙荒野。

  我才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惨无人道。

  好吵...

  再次睁开眼。

  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跪在我面前绞着手绢哭哭啼啼:

  「姐姐,你过着这么肥的流油的日子,不会容不下我一个小孩子吧?」

  闻声向后探去,勾栏样子的女人对着我娘磕头:

  「祝郎爱的是我,大娘子,你为何这般不通人情?」

  我这才察觉,我重生了。

  今天是祝美嫣和她小娘柳氏进门的日子。

  上一世,我娘不得我爹宠爱,又低眉顺眼惯了,由着柳氏进了门。

  可这母女俩无尽贪婪,竟逼着我娘让出正室的位置。

  还逼着我答应自愿降为庶女,让祝美嫣做嫡女。

  瞧着我没有要让位的意思,祝美嫣哭声更响。

  我眯着眼打量她。

  瞧瞧,多招人怜爱啊,哭的我爹心都颤了。

  我娘的哭声和上一世的伤痛不断在我的脑海里交织着。

  去她的小杂种!

  我夺过我娘手里被奉过来的茶杯朝着祝美嫣头上狠狠一击:

  「狗生的杂碎,一个野种也配来和我示威?」

  鲜血不断地冒出,顺着她的额头滴答在青石板上。

  祝美嫣回过神来,一改拈酸造作的模样,咆哮着朝我冲过来:

  「祝夭你个泼妇,我跟你拼了!」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我将祝美嫣踹倒在地。

  一口气抡了她三十几个巴掌。

  「难得遇上这么恬不知耻的人,我不做泼妇都对不起你卖弄的那几下风骚!」

  眨眼间,美人早已被我踹飞到院子里。

  我娘被我吓的合不上嘴,我爹气红了脖子。

  至于柳氏,正抱着柱子瑟瑟发抖。

  我仿佛一头睡醒的雄狮审视着熟悉又陌生的家。

  不爱我的,杀我的,利用我的。

  统统都得死!

  2

  听着一阵气势汹汹,有一人捡着肿成猪头的祝美嫣闯进了屋:

  「祝家千金为何这般凶悍?将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姑娘伤成这样?」

  我头也没抬,闻声便知他是谁。

  我自小便深爱的裴玄。

  前世,我爹为我和祝美嫣择婿。

  他满口称爱我,祝美嫣说祝福我。

  一个深情表忠心,一个满眼祝福。

  我当真了。

  可我没想,他娶我,竟然是为了配合祝美嫣侮辱我,杀了我。

  大婚那晚,他说都是我抢走了本该属于祝美嫣的人生。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他相信我。

  可他比我想的更加狠毒。

  他说只要我肯脱衣游街示众,承认我抢了别人的丈夫,就留我和我娘一条性命。

  我照做了。

  从裴府游街到祝家,我身上挂满了残羹剩饭和臭不可闻的脏东西。

  可到了夜晚,他和祝美嫣将我捆到荒地。

  四肢没了。

  眼睛没了。

  耳朵被灌了铜。

  喉咙里被灌了哑药。

  他抱着祝美嫣欣赏我:

  「嫣儿,你看她像不像头猪?」

  杀了我娘,又杀了我。

  如今看着他的脸,我忍不住想吐。

  回过神,我朝着裴玄照样一巴掌:

  「怎么,你是想替她讨个公道?」

  裴玄面上是个斯文书生,尽管气红了眼,也只是用手戳着我的鼻子:

  「你怎么变得如此刁蛮?有辱斯文!」

  正当我想掰弯他的手指时,我爹厉声呵斥我:

  「祝夭,松开大人!没教养!和你娘一样是个便宜货!」

  我转头冷漠直视着我爹,步步逼近:

  「教养?你又何曾教习过我!」

  「如今想白白得一个省心又好训斥的女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是,我娘仅仅是祖母给我爹娶回来料理家事的一个管家。

  他一点都不爱她,更不敬她,把她当最低下的奴婢看。

  而我自然成为了他最不待见的孩子,给我取最恶毒的名字,甚至帮着我的夫君将我丢在大街上出丑。

  我爹被气的直捂胸口,我发了疯一般在他耳边密语:

  「想让满城的人都知道你宠妾灭妻,你就嚷嚷,大声嚷嚷!」

  我对我这个爹再清楚不过,他最怕的,便是别人笑话他家风不正。

  我爹立马住了嘴,只得好声好气的哄着眼前正得圣眷的裴大人。

  裴玄望着我,似乎有数不尽的怨气想发泄。

  嫌难听不好意思说出口?

  可我好意思啊。

  3

  我端起茶水送到裴玄面前,双手作礼。

  这是妾室给正妻的敬茶礼。

  裴玄眉间尽显着疑惑:

  「祝夭姑娘这是干什么?」

  我轻笑:

  「给你重现你娘进裴府的场景啊!」

  裴玄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当今谁人不知,炙手可热的裴大人生母是个青楼妓子。

  要做个妾室还不够,活生生将裴大娘子掐死,自己做了正妻才满足。

  而裴玄对于祝美嫣的保护,完全就是在照镜子。

  他越生气,我笑的越猖狂:

  「怎么,裴家向来口齿伶俐的私生子,怎么哑巴了?」

  裴玄的后槽牙咬的咯咯响:

  「祝夭,别拿着你嫡女的身份压人,我是当朝新贵,我说句话就能让你灰飞烟灭的事!」

  哎呦。

  我眉心微挑,手指抬起裴玄的下巴,双眼迷离的看着他:

  「这么看中我嫡女的身份,不如你入赘我祝家,你也沾沾这嫡出的光彩?」

  裴玄彻底爆发了,隐忍着掐住我的脖子:

  「祝夭,你等着,我绝对,会让你痛不欲生!」

  呵。

  好啊,我倒要看看我爱过的人这一世要如何对付我。

  4

  裴玄带着人马走了。

  祝家今日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以至于人人都说我爹坏了心,非要纳一个下贱之人侮辱我娘。

  纵使她母女俩再怎么闹,我爹为了名声,也只能将此事作罢。

  人匆匆散了去。

  我娘泪眼婆娑的抱紧我:

  「夭儿,你怎么今日好似变了个人?」

  娘抱的好紧。

  上一世闭眼的那一刻,脑海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我娘照料我的每一秒。

  出嫁前她本是个明媚的女子。

  骑射,武功,满腹才学,这些都只是我娘技艺的冰山一角。

  后来嫁给了我爹,尊严被夫家死死压在脚下,活成了潮湿地里一颗矮朽的杂草。

  直到我出嫁那晚,我才知道我娘被祝美嫣杀了。

  孤零零一个人。

  不知道娘走的时候冷不冷,吃饱饭没有?

  我抬起袖口替我娘拭去泪水:

  「娘,我发誓,以后我们绝对不会受人欺负了。」

  「我也让您摆摆做大娘子的款儿好不好?」

  我娘愣住了,随之落着泪笑了出来:

  「夭儿今天这么勇敢,害怕吗?」

  母亲,我一点都不怕,女儿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祝夭了。

  我现在是一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5

  转眼间到了皇帝宴请各宫大臣的时候,官员都需带上各自的家眷。

  我爹为祝美嫣挑了独有的浮光锦裁衣,而我只有从旧衣裳里挑出来看上去不那么寒酸的衣裙。

  他说原是不打算带我去的,但若是我在祝美嫣旁侧,会显得她更加貌美。

  可我根本不在意,只顾着在角落里大口塞着美味。

  前世我和我娘的房里送来的都是别人剩下的饭菜。

  这些美食,我只有在我爹的房门口偷偷瞧过一眼。

  祝美嫣看着我吃饭的样子嗤笑一了一声:

  「这些东西爹天天找人送,我都吃腻了。」

  正当我想出声时,裴玄出现了。

  他熟练的挽起袖口,蹲下身为祝美嫣剥了一只螃蟹:

  「有些人,拿着嫡女的架子,却连点吃食都够不到,真是可怜至极。」

  听着这些瞧不上人的话,我没有回应。

  只是默默拿起手里的锦盒走到了皇帝面前:

  「听闻皇上正在为前线战事发愁,臣女有一计,可解众将士之困。」

  皇帝一听,便即刻让人将锦盒呈了上来。

  他盯着那张写满军计的纸久久没有开口。

  众人窃窃私语,纷纷说我胆大包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敢妄议朝政。

  我阿爹吓破了胆,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皇...皇上...祝夭虽是贱内所生,可臣没有把她当亲女儿看待过,若是她口出妄言,臣...现在就和她脱离父女关系!」

  台下的祝美嫣和裴玄更是一脸得意:

  「连螃蟹都没吃过,还会出锦囊妙计?怕不是在做梦!」

  可皇帝却笑的开怀,忙不迭的跑下来将我扶起。

  像个慈祥的老父亲般看着我:

  「这等久经沙场的将军都束手无策的困局,没想到你一个女娃娃倒看的透彻!」

  我莞尔:

  「让皇上见笑了,宅院里的困局堪比战场,我这只是套用罢了。」

  我阿娘的母家早年家是将领出身,我耳闻目染,从小便偷偷学了很多兵法。

  外加上活在这宅院里用的心机堪比战场,自然这军中困局我也就能说上一二。

  听着我这话,皇帝眯起了眼,转头看向我爹:

  「方才你说,你要和你女儿脱离父女关系?不如就让她做了朕的公主?」

  我爹慌了,忙抱着我的脚:

  「皇上,臣错了,您就当我是个屁将我放了吧...」

  我一脚踢开我爹的手,连个正眼都没瞧:

  「您不是想让外室的女儿做嫡女吗?正好我全了您的心愿啊。」

  皇上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生平最恨的就是宠妾灭妻。

  他对着我爹的头一顿暴踹:

  「就你长得这般歪瓜裂枣,你夫人嫁给你多年都算委屈了她!」

  隔着很远,我便感受到了祝美嫣炙热的目光。

  她愤愤不平的瞪了我一眼,随即来到皇上跟前。

  一脸乖巧。

  「皇上,姐姐是个蛮横之人,向来无礼,您不如看看我?」

  皇上头也没抬,捏了捏鼻子:

  「什么味道?一股子骚味。」

  小老头,还怪可爱的。

  台下的世家千金捂着嘴偷笑:

  「什么货色也敢往皇上跟前凑?」

  「公主可不是随便一个路边的乞丐能当的!」

  盛怒之下,皇上立刻下旨。

  将我立为公主,而我爹被连降三级,柳小娘被乱棍打死。

  我爹胆子小的像阴沟里的老鼠,哀求了几声便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