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闺蜜产检，闺蜜拿着彩超图跟我炫耀。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那个又高又帅的前男友的！」
「我跟他的基因结合，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很好看！」
「我老公只适合赚钱给我花，生孩子还得是前男友！」
我是妇产科护士，见过太多戴绿帽后情绪失控的男方。
我当即举例，劝说闺蜜跟她丈夫坦白，不要一错再错。
闺蜜怕了，但她没有坦白，而是选择直接将孩子弄死。
可看到死婴后，她又后悔了，觉得我是不安好心。
「虽然孩子不是我老公的，但她好看，他肯定会接受！」
「你就是见不得我生漂亮宝宝，所以你怂恿我弄死她！」
「是你害死了她，你要给我的漂亮宝宝偿命，你去死！」
闺蜜神情癫狂，抱着我一起从楼上跳下。
再睁眼，我跟闺蜜双双重生回到产检时。
1
周身的剧痛还没褪去，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我的漂亮宝宝……我的漂亮宝宝，你还活着……」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看见闺蜜正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看过去的同时，闺蜜抬头了。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闺蜜急急后退了一步，脱口而出。
「你个贱人，你别想再害我的孩子！」
脸色一沉，我看一眼手机上的日期。
后知后觉，我跟闺蜜一起重生了。
重生回到闺蜜刚做完产检时。
上一世产检后，闺蜜拿着彩超图爱不释手，说自己肚子里的一定是个漂亮宝宝。
因为……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那个又高又帅的前男友的！」
「我跟他的基因结合，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很好看！」
上一世我愣住了，让她别开这种玩笑。
她笑着否认。
「这么多年的闺蜜，我跟你开这种玩笑干嘛，孩子真是我前男友的！」
「婚前一周我去找过他，无套，三次。」
「结婚之后，我严格把控着时间，不让我老公随便碰我。」
「算下来，我现在肚子里的，百分百是我前男友的孩子！」
居然不是玩笑！
我的三观被一阵冲击，愣怔着问她。
「你为什么要怀你前男友的孩子？」
闺蜜一阵皱眉。
「你傻啊，当然是为了生个漂亮宝宝出来啦！」
「现在的社会多看重颜值啊，长得好看，做什么事都事半功倍！」
「我老公那挫样，孩子要是他的，那孩子以后生活得多艰难啊！」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孩子好。嗐，当妈的就是得操心啊！」
说完，闺蜜挨了挨我的肩膀，神情兴奋。
「老公赚钱给我花，我生帅气男友的孩子，我是不是超级聪明！」
「诶，你要不要复刻一下我的法子，我跟你说……」
没让她说完，我皱着眉退后了一步，沉声开口。
「你这么做不道德不单止，还容易酿成惨案！」
我是妇产科护士，干了五年。
几乎每年都遇见过因孩子不是亲生的而起的争吵争执。
其中的一些争吵争执，最后还升级成杀人坐牢的惨案！
事关两个家庭、五个以上的人的面子，这根本就不是小事！
「……正常男人都无法容忍被戴绿帽、养别人的孩子。」
「你无法料想你老公得知真相后的反应，你这是在赌！」
「你要是不想最后酿成大祸，你最好立刻停止你的荒唐行径，跟他解释清楚！」
我沉声说完，上一秒还神情兴奋的闺蜜，脸上布上了慌张。
但她还是心存侥幸。
「没……没这么严重吧……」
「反正他都要养孩子的，养谁的不是养，那么小气干嘛？」
我眉头皱得更深。
她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居然能放出这种屁话？
认识这么多年，我居然不知道她骨子里是这样的！
懒得跟她再费口舌，我当即转身离开。
身后，闺蜜在喊。
「诶，你别这样，我又没说不坦白……」
原以为我说到这个份上，她也貌似答应了，这事会很快解决。
但我没想到她没坦白。
她谎称摔倒，生生将肚子里已经成型的孩子弄死了！
她直接「杀人灭口」！
没等我消化她的丧心病狂，才杀完婴儿的她后悔了。
她看到了那个死婴。
相比于大部分的婴儿，那个婴儿是好看的。
但她的好看，永远消失了。
闺蜜后悔了，甚至还反过来，怨恨起了我。
「她……她这么好看，就这么死了……」
「我辛辛苦苦怀了她这么久，她就快出生了，她原本不用死的……」
「都怪你，是你让我弄死她的，你不想让她出生！」
「这么漂亮的宝宝啊，你居然不让她活！你个歹毒的贱人，你偿命，你去死！」
我的上一世，就这么在闺蜜程欣空口白牙的污蔑和癫狂中结束……
2
眼前，程欣将我看时间的动作和阴沉的脸色收入眼底。
又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后，她也反应过来我们重生了。
捂着肚子又退了一步，她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这贱人为什么还不死，你这种人不配回来！」
「将我那么漂亮的宝宝害死，你就该下地狱！」
冷眼看着她，我心底一阵反胃。
跟她相识多年，我了解她的喜恶，跟她的家人熟络，一起经过风雨。
我以为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我是认识她的。
万万没想到，认识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
心里自嘲地笑了笑，我摇了摇头。
「不配回来，该下地狱的，是你才对。」
「你背叛家庭，不道德，思想龌龊，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从任何意义上来说你都是人渣，我瞎了眼了才会将你当成朋友。」
「不过好在，我蠢死过一回，我不会再犯傻，更不会再管你。」
「而你，死不死，重不重生，你都是垃圾，彻头彻尾的垃圾。」
此刻我没有被害死的气愤，只有满心的替自己不值。
我居然这么眼瞎、识人不清，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在这坨垃圾上。
我平静地说完，程欣脸上的神情瞬间狰狞。
「你放屁，你污蔑我！你是垃圾！你是人渣败类！」
「我……我是个伟大的母亲，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孩子！」
「原本我跟我的孩子好端端的，是你多嘴多舌害死了她，是你！」
吼也似地说完，程欣突然冷笑起来。
「但是万幸，老天有眼，让我跟我的漂亮孩子重生回来了。」
「这一世，我会将孩子生下来，我们一家三口会幸福美满！」
「你害得了我们一次，我绝不会给你害我们第二次的机会！」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孕肚后退两步。
达到自认为的安全距离后，她剐我一眼，雀跃地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回想着她刚喷的粪。
蓦地，我脑海中浮现科室爆发过的冲突。
狰狞的男方，刚生产完虚弱的女方，不知是谁的孩子，男女双方的家长。
互相拉扯，谩骂。
这种冲突，从没有胜利者。
程欣要将孩子生下来。
她现在雀跃的每一步，不是踏往三口之家的幸福，而是主动走向冲突。
3
程欣没有食言。
一个半月后，她真的将孩子生下来了。
跟上一世没有不同，这个程欣精心调配的孩子，确实好看。
但孩子塞到她丈夫郑源众手里时，郑源众脸上的笑立刻僵硬了。
抱住孩子，他看着护士，喃喃。
「都说女孩长得像爸爸，不过……不过刚出生，看不出来，对……对吧？」
护士抽空扫一眼孩子，又扫一眼郑源众。
她原本的打算是想顺着郑源众说看不出来的。
但都扫过之后，她一时愣住了。
刚出生看不出来是对的，很多婴儿都红彤彤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似的。
但确实，这个婴儿好看。
也确实，不像郑源众。
护士愣了一瞬，而后迅速地挥手，佯装不耐烦。
「忙着呢忙着呢，没空看。」
但这茬没有就此揭过。
新生儿要做各种检查，其中有验明血型的一项。
婴儿是B型血。
程欣和郑源众的血型都是A。
哆嗦着问看不出来的对吧的郑源众傻眼了，匆匆离开了医院。
「我猜啊，他肯定是去做亲子鉴定，做最后的确认了。」
「又是一场悲剧咯……」
我所在的妇产科医院，是本市最好的妇产科医院。
程欣生产住院，就是在这。
帮程欣接生，将孩子抱给郑源众看的，是我的同事。
同事悠悠复述完昨天的经历后，下班了。
昨天休息了一天的我，接替她的工作，开始巡房。
第一间，是程欣的病房。
我进去的时候，她身边围着四个人——郑父郑母和程父程母。
四人喜悦的脸上，夹杂着责怪。
「源众这孩子，昨天他自己看完婴儿，立刻就还给护士了，居然不给我们看。」
「哈哈哈，生的是个女儿，那小子啊，成女儿奴了，自私了呗。」
「那小子去哪了？昨天拿完女儿的检查报告就失踪了，也不说一声。」
「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不接。估计是刚当上爸爸，紧张得躲起来了。」
「那这也不像话，赶紧打电话让他回来，她老婆女儿都等着他呢。」
恍若未闻，我走了进去。
程父程母看到我，点头笑着致意后，带着郑父郑母退了出去，说不妨碍我工作。
回以同样的致意，我按流程开始检查。
病床上，程欣笑看着我，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看到我那活生生的漂亮宝宝了吧，是不是嫉妒得要死？」
「哈哈哈哈，不过嫉妒也没用，她没再被你害死，她活下来了。」
「今后我会将她养得漂漂亮亮的，经常带给你看，活活气死你！」
我检查的动作顿了一下。
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我在这家医院，她还继续在这生产。
她在跟我炫耀，在跟我示威。
好……
天真幼稚，幼稚得令人发笑。
我看向她。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笑下去。」
脸上的笑意更甚，程欣桀骜地点头。
「废话，我当然会一直这么笑下去……」
没等程欣说完，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郑父郑母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这孩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一整晚都去哪了。」
「诶诶诶，你别单手抱着孩子，你用两只手抱……」
郑父郑母的话音未落，郑源众闯进了病房。
他冷着一张脸，将一沓报告狠狠地拍在程欣的脸上。
4
程欣正嘲讽我，脸上还挂着笑意。
被砸这一下，她由笑转怒，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
「郑源众，你疯了是吧！」
「我刚辛辛苦苦给你生了孩子，你就这么对我……」
程欣没吼完，郑源众两步迫了上来，将婴儿摔进程欣怀里。
然后，抡圆了胳膊，狠狠地给了程欣一巴掌。
啪的一声巨响，程欣的脸立马肿了起来。
婴儿啼哭声中，郑源众嘶吼。
「给我生了孩子？去你妈的，这根本就不是我的种！」
吼着，郑源众扬手还想扇。
病房外，郑父郑母程父程母已经反应了过来。
他们一下冲了进来。
郑父郑母将郑源众钳制住，怼在墙上。
「你个臭小子，你这是要死啊！你女人刚给你生完孩子你就家暴！」
「妈的，老子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玩意，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
没等郑父动手，看到程欣怀里啼哭的婴儿的程父程母先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