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车祸失去听力，变成一个聋子。
老公很愧疚，带我四处求医。
可就在我恢复听力的当天，就听见他带了一个女生回来，就在我的床上。
“怎么在你老婆旁边跟我做坏事呀，你不怕她听到吗？”
我听见他不屑的嗤笑。
“她是个聋子，什么也听不见。而且，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
1
我能听见声音了。
自从我因为车祸失去听力，到现在已经两年了。
这两年我从没有放弃治疗，可心里也知道恢复的希望渺茫。
但在今天针灸完，我竟然奇迹般的能听到旁人说话。
我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俞景川。
卧室的门被打开，身边的床重重的沉了下去。
下一秒，就听见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景川哥哥，你怎么把我带到你家里来啊？”
她的声音藏着隐隐的得意和炫耀。
俞景川轻笑一声，两人很快就纠缠在一起。
水声阵阵。
我背对着他们，全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指甲无意识的深深嵌入掌心。
过了几分钟，身边的动静才停止。
那个女人起身下床，声音娇柔，“景川哥哥，你就不怕你老婆发现？”
有道视线朝我身后瞟了瞟，我用尽全力才抑制住自己不要颤抖。
我听见俞景川不屑的嗤笑。
“一个聋子而已，她什么也听不到，怕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暧昧。
“而且，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
2
大脑那根弦绷断，我一阵恍惚，面前天旋地转。
俞景川把那个女人送出客厅。
我忍不住不停干呕，死死揪住床单。
那个女人的声音我认识。
是俞景川的女助理，在我车祸之前，我亲手给他挑的。
这个女孩是我资助了整个大学到毕业的。
我觉得她细心，工作又难找，索性把她安排成俞景川助理，照顾一下他。
哪怕朋友都告诉我要警惕，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这样的事情，在我失去听力的那段日子里，到底发生过几次？
我恶心到全身颤抖。
俞景川迟迟没有回来，记不清是怎么熬过去这晚的，我睁眼到天亮，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梦里还萦绕着令人作呕的呻吟。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的面色惨白。
俞景川碰巧打开门回来，手里提着早餐。
我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他，“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俞景川表情凝固了一瞬，很快就恢复如初，扬了扬手中的早餐，帮我戴上助听器。
“我一直在你旁边睡觉啊，早上去给你买早餐了。”
他想来牵我的手，被我避开。
俞景川的手一顿，眼神有些许不耐烦，“大早上又发什么脾气，我去给你买早餐还有错了？”
他把早餐重重的摔到桌子上。
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我咬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生怕开口情绪就会彻底崩塌。
大门突然被敲响，是他的女助手，陈岚。
她笑嘻嘻的跟我打招呼，脸不红心不跳，“渺渺姐，我来给俞总送个文件。”
她的目光隐隐有着挑衅。
我呼吸一滞，死死捏住掌心，愤怒难以抑制的冲上头，浑身血液翻涌，压抑的快要爆炸。
“什么文件，要你一个女下属，独身一人送到男领导家里啊？”
我冷冷的看着她。
陈岚没想到我会一改从前友善的态度，直接刺她，一下子愣住了。
她求助的看向俞景川，眼眶微红，一副委屈的模样。
俞景川挡在她面前，面对我愤怒的眼光更显烦躁，“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进去再睡会。”
他几乎是在命令我，强制摘下我的助听器。
陈岚露出胜利的笑。
“景川哥哥，你老婆好凶。”
她朝俞景川撒娇。
俞景川声音温柔，“别跟个聋子计较，等会我们一起去公司。”
两个人就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说起情话。
我死死攥住助听器，拼尽全力压下翻涌的情绪。
俞景川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和陈岚出了门。
我再也忍受不住，疯狂的大叫，把餐桌上的玻璃杯全扫到地上。
刺耳的破碎声砸进心里。
我跌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我亲手装饰的婚房，面前都是和俞景川的点点滴滴，彻底陷入崩溃。
曾经发誓要照顾我一辈子的老公，和我资助了四年的女孩，把我当傻子一样糊弄。
多么荒唐。
多么可笑。
3
我是为了救俞景川才发生的车祸。
认识他的时候，俞景川事业刚起步。
我陪着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跑酒局，为了一单生意说尽好话，还要忍受酒桌上难听的玩笑。
最难的时候，我们连房租都交不起。
我舔着脸像我爸开口借钱，交了房租后，俞景川抱着我在路边哭。
他看着面前的东方明珠，发誓一定会出人头地，给我最好的生活。
他确实很拼，喝多了酒，就去厕所抠着嗓子吐，回去后还要陪着笑脸。
我们好不容易谈下了一个大单。
可就在去签约的路上，一辆汽车从左侧飞驰而来，眼看就要把他撞飞。
我下意识的冲上去把俞景川推了出去。
被撞出去的那一瞬间，我脑海里唯一的想法是，还好俞景川没事。
接踵而来的是浑身撕裂般的剧痛。
俞景川冲过来，脸上满是惊慌，抱起我的手瞬间染上鲜血。
我眼前一片模糊，只感受到他的热泪，周围已经乱成一锅粥，我一句话也听不到。
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我让俞景川按照计划去签合同。
他为了这个合同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不能在这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俞景川本来不肯，我激动的挣扎着要从担架上爬起来，他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合同顺利签成了，我醒来的时候，他满脸欣喜，在我旁边激动的不行。
可我什么都听不见。
意识到这点后，我大脑一阵轰鸣，强撑着笑容，还是带上了哭腔，告诉他我听不到。
他的表情凝固了，惊慌的看着我。
医生说，我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失去了听力。
我还记得俞景川那时有多愧疚。
他跪在我的病床前，对着我父母发誓，会照顾我一辈子。
到现在不过三年。
曾经的年少情深，如今回想起来，就像吃了屎一般恶心。
而比他变心更糟糕的是，我已经怀孕了。
4
我在地上呆滞的坐了一个小时。
平静的起身，将东西收拾好，打印出离婚协议书。
我带好证件到医院办理人流。
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剥离出去的瞬间，我痛的抽搐，眼泪溢了出来。
医生很温柔，还在安慰我，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惨白的像鬼一样，我惨笑一声，拿着报告单往外走。
好巧不巧，撞见了俞景川。
他陪陈岚站在产科门口，等着做检查。
看见我，他温柔的笑瞬间凝固在脸上，快步朝我走来。
“渺渺，你怎么来医院了？”
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着急。
发现我没带助听器后，就拿出手机敲字给我看。
我淡淡的瞥了一眼。
“你怎么在这？”
我盯着他手上的b超单。
陈岚走过来，不经意的摸了摸肚子，挨的俞景川很近。
挑衅的意思很明显。
俞景川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在手机上打字，“陈岚身体不舒服，我陪他来看看。”
我控制不住的冷笑了一声。
这是在把我当傻子糊弄。
我越过他就想走，俞景川抓住我的手腕，“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声音漠然，扫过他和陈岚，“你还是先陪你的女助理看病吧。”
俞景川愣了一下。
我很少这样冷漠，失去听力后，更是对他百依百顺。
或许正是这样，才让他大胆到把女人带到我身边偷腥，来寻求所谓的刺激感。
“你到底怎么了，大早上闹的还嫌不够吗？”
他表情烦躁，打出来的字看着都冷上了几分。
手腕被拽的生疼，心还是不可抑制的闷的发慌。
我看着他无比冷漠，“你和她成双成对，还怪我闹？”
不知道哪个字踩到了俞景川的痛处，他面色彻底阴沉下来。
“苏渺渺你够了，陈岚是你亲自给我挑的女助理，现在又疑神疑鬼上了？”
他眼底怒意肆虐。
“从早上就开始发疯，出来连助听器都不带，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拼尽全力忍住上涌的眼泪，指甲嵌入掌心，努力保持冷静。
荒谬到我觉得自己可笑。
是我亲手挑的助理，没想到挑到床上去了。
陈岚扬了扬眉，目光嘲讽，打出的字却虚情假意，“渺渺姐误会了，我报答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和俞总有别的事情呢？”
我忍住上涌的恶心感，盯着她的眼睛，笑了笑，“你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那就最好了。”
陈岚面色一变，气急的上前一步，面色扭曲，被俞景川拦住。
他烦躁的揉了揉眉心，看见我微红的眼眶一愣。
“我送你回去。”
他打出几个字，回头看向陈岚，语气温柔，“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就回来，乖。”
两人面色如常，说出来的话却暧昧至极。
“那你可要快点，宝宝在肚子里踢我呢。”
她脸上带着娇羞的笑。
我打了个哈欠，挣脱俞景川的手，“你们到底还要在我面前打情骂俏到什么时候？”
我看向俞景川，“别送我了，我怕她宝宝踹死她。”
二人双双一愣。
俞景川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
“渺渺，你听得见？”
他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我点点头，“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了。”
他的手紧了紧，“什么时候恢复听力的？”
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慌乱。
我认真想了想，朝他笑了笑。
“昨天，你把陈岚带到我床上之前。”
5
俞景川踉跄着退后两步，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下去。
他伸手想要拉我。
“渺渺……”
我厌恶的往后退，顺手把报告单塞给他。
“忘了告诉你，我刚把孩子打了。”
我看着他笑的恶劣，指了指陈岚的肚子。
“现在，那可是你的独苗了。”
俞景川看着手中的报告单，眼神颤动，倏的抬头，眼里情绪疯狂交织。
我从口袋掏出助听器，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
那时俞景川说，他会当我的耳朵。
我当着他的面丢到垃圾桶里。
俞景川的脸色阴郁。
我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轻飘飘的放到他手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刚流完产的身体还是太过虚弱，没走两步，我就不停的冒冷汗，眼前也模糊起来。
身体软下去的一瞬间，有双手把我的身体托了起来。
是顾云山。
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发小。
6
我被他打横抱到车上，还晕眩的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歉意的朝他笑了笑。
从小我惹祸了就是他给我收拾烂摊子，没想到现在还要麻烦他。
顾云山把我送回了家。
我妈看见我煞白的嘴唇，惊慌失措的扶住我，“怎么了渺渺？”
压抑的泪水突然就涌了出来，强装的坚强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我哭着扑到我妈怀里，把事情告诉她。
我妈气的浑身发抖，跟着我一起红了眼眶。
我爸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就要冲去找俞景川算账，被我拦下。
我只想跟他离婚，和他维持着夫妻关系一秒，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我妈把顾云山留下来吃饭。
吃着吃着，她就掉下眼泪，哭着说对不起我，“我当时就不该同意你嫁给俞景川，要不是他，你也不会要一辈子带助听器，他居然敢这样对你！”
她泣不成声。
我拍了拍她的背，撩起头发，给她看我空荡荡的耳朵，“妈，我好了，我听力恢复了。”
我妈倏的抬头，惊喜的看着我，手颤抖的摸上我的耳朵，“渺渺，你说什么？”
我笑着看她，“我能听见了妈妈。”
一向沉稳的爸爸，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竟然也红了眼眶，反复向我确认，在一旁抹泪。
顾云山一直看着我，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吃完饭，我妈拜托顾云山陪我回去收拾东西，打包住回父母家。
我再三推辞，顾云山却坚持要去。
没想到俞景川竟然在家里。
看见我，他欣喜的起身，向我伸出手，“渺渺，你回来了？消气了吧？”
我避开他的手。
俞景川的神色僵了一下，在看见顾云川时彻底沉了下来。
“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他语气凌厉。
我只觉得好笑。
我脸色苍白的任谁都能看出虚弱，俞景川却只关心怎么是顾云川送我回来。
我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向房间收拾东西。
俞景川跟过来，脸色难看的不行。
“你要去哪？”
一股烦躁涌了上来，我深吸一口气，转向俞景川，声音漠然，“离婚协议书签好字了吗？”
俞景川的手紧了紧，看着我的眼神闪过一丝痛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渺渺，别闹了，我不可能跟你离婚的。”
他一副我不懂事的模样。
我被气笑了。
“你和陈岚都在我身边搞到床上了，我闹？”
俞景川脸色难看的不像话，却又理直气壮的看着我，“哪有男人不犯错的，更何况，你打胎也没有告诉我，我们扯平了。”
他露出责怪的眼神，“大人的事拿小孩当代价，你真不是一个好妈妈。”
6
大脑嗡的一下，怒火从心底炸开，血液沸腾起来，我被他的不要脸气的呼吸急促。
我高高的举起手，一巴掌还没来得及落到他脸上，就有一个人先我一步，朝俞景川扑去。
顾云山一拳干在他脸上。
俞景川嘴角溢出鲜血。
他怔了一下，用手指擦去嘴角的鲜血，不怒反笑，看着我的眼神阴狠，“难怪那么坚决要跟我离婚，早就找好下家了是吧？”
他朝顾云山举起拳头，狞笑一声扑了过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我挡在顾云山面前，死死盯住俞景川，眼尾泛红，“你打啊！”
俞景川的拳头在我眼前停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每跟他对视一眼，那天晚上身边令人作呕的叫声就在耳边回旋，恶心的我拼命压抑住干呕。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情绪平静。
“俞景川，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垂下眼睑，不去看他难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