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葬礼上,老婆接到一个电话就要出去。
她说:“周叔摔跤住院了,我要去医院照顾他。”
周叔是她前男友周明的父亲。
我拦住她:“还是别去了吧,今天是个重要日子。”
老婆一把推开我,冲我发火。
“你怎么不分轻重?死人哪有活人重要?”
我忍住怒火劝她:“别人家的事,能不能先不管?”
老婆疯狂咆哮:“怎么是别人?周叔就是我的家人!”
我心寒地朝她挥挥手:“那你去吧!”
去了,就不再是我老婆了。
1
蒋盈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绝情离去。
我暗暗下定决心:等她回来,就提出离婚!
父亲的葬礼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忙上忙下。
疲惫的身体,哀痛的心情,差点把我击垮。
亲友们纷纷掉泪,心疼我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有亲戚看不过去,问我为什么不拦下老婆。
我叹息一声:“人在心不在,拦住了又有什么用?”
亲戚们义愤填膺:“这样的女人,就是欠教训!”
我抗住了一切压力,转移话题。
“我爸的后事要紧,别的事情都是次要的!”
因为在我心里,蒋盈已经不配做我老婆了。
一个外人,管她做什么。
忙碌一天,爸爸终于安葬在墓园里。
看着墓碑上的遗照,我羞愧难当。
“爸爸,抱歉了,没能实现你的愿望。”
爸爸临死前,最希望我和蒋盈生个孩子。
可是,蒋盈说,这辈子不想要孩子。
我爸以为她嫌弃我们家里穷,不愿意生。
所以,他省吃俭用。
把退休金和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交给我。
“这笔钱,你交给你媳妇,就说是爸给你们的生育金。”
“再劝劝她吧,可能她愿意给我们甘家生个孩子。”
我看了一眼存折,里面足足有三十万。
三十万,足够他治病化疗好几年了。
可他偷偷把救命钱存了起来,对家人隐瞒病情。
这是用命换来的钱啊,他怎么舍得给我老婆!
想到这里,我给蒋盈发了一条信息。
“爸爸已经安葬,他有东西留给你。”
我就想看看,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心。
如果她知道我爸对她这么好,会不会内疚?
事实证明,她是没有心的。
我的信息,她很久都没有回复。
几个小时后,她发来了周明父亲的视频。
“老公,你看看,周叔和爸一样的年纪,多有活力啊!”
“根本不像60岁的人,说40岁都有人信!”
我的内心一阵刺痛!
蒋盈她这是在炫耀吗?
周明的父亲养尊处优,确实比我爸年轻太多。
而我爸日夜为生活奔波,为子女操劳。
所以,早早就白了头,患上了重病。
我的爸爸已经离开人世,她没有半点心疼。
亏我爸生前把她当女儿一样疼。
还把救命钱留给她!
这还是我认识的蒋盈吗?
就在我痛不欲生的时候,老婆打来了视频电话。
“阿南,周叔出院了,在周家摆家宴庆祝康复。”
“真是个好日子,你能不能过来和我一起参加?”
“他是我的恩师,想见见学生的老公也不过分吧。”
蒋盈说话大着舌头,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酒。
她身后,站着周明和他的一大家子亲戚。
家宴上,觥筹交错,气氛欢乐。
我冷着脸说:“不去!”
周明扶着醉醺醺的蒋盈,朝我摆脸色。
“甘南,你就是这么对老婆的吗?”
“连这么重要的场合,都不陪盈盈参加。”
“我真后悔,当年让盈盈嫁给你。”
我冷冷地说:“你现在娶她也来得及!”
周明大骂:“你说的是人话吗?”
“再这样下去,别怪我把盈盈抢回来!”
我毫不在意地吼了一声:“随便!”
蒋盈醉得不轻,往周明的怀里靠。
“老公,你再说混账话,我就不回去了。”
我心中嫌恶:“那就永远都别回来了!”
2
挂了电话,我将父亲的遗像摆好。
然后跪了下来,嚎啕大哭。
“爸爸,儿子不孝啊!没让您享过一天清福!”
“直到走的那天,也没能让您安心。”
我从小丧母,是爸爸一手把我拉扯大。
知道他吃过很多苦,我发誓要一辈子对他好。
当时下定决心娶蒋盈,也是因为她孝敬我父亲。
那时候,她刚刚失恋,被周明抛弃。
恰好,又遇上她父亲过世。
双重打击,让她抑郁,一度想自寻短见。
我不忍心看她消沉下去,陪她走出那段阴霾的日子。
走出抑郁后的蒋盈向我表白了。
“阿南,我们在一起吧!”
“让我们成为一家人,一起照顾你的父亲。”
我犹豫了,虽然我也喜欢她。
但蒋盈从小家境优裕,娇生惯养。
我怕她看不起我那做工人的爸爸。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一个劲地保证。
“阿南,你放心,我会把你爸爸当亲生父亲一样照顾。”
“你也知道,我失去爸爸了,我也需要一个爸爸。”
于是,我答应了她的求爱。
恋爱不到半年,我们就结婚了。
婚后,蒋盈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她不但对我好,也对我父亲好。
但自从一年前,周明重新联系她之后,她就变了。
她三天两头往周家跑,对我和父亲越来越冷漠。
这一次,又不知道在那边待多久。
转眼之间,就到了爸爸头七这一天。
亲戚们都过来慰问,纷纷劝我节哀。
还买了各种贡品,准备和我一起去墓园祭拜父亲。
期间,又有人问起,我老婆怎么不在家?
我没打算隐瞒,说出了事实。
“她离家一周了,心里哪里还有这个家?”
大家义愤填膺,又开始指责蒋盈为人不孝。
我摆摆手,“别讨论她了,我们甘家的事,和她无关了。”
伯父气不过,拉着我去周家讨个说法。
“哪有自己的媳妇天天住别人家里的?”
“周家是欺负我们家没人吗?”
我拦住伯父:“算了,我打算和她离婚了。”
伯父叹息一声:“没想到你们会走到这种地步。”
就在我们出发去墓园的时候,蒋盈回来了。
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是带着周家一大家人过来的。
我不明所以,“蒋盈,你要干什么?”
“我带我的家人过来祭拜公公的头七。”
“葬礼我缺席了,确实有失礼仪。”
“现在我带了这么多人过来祭拜他,他应该会高兴。”
我气炸了:“他们是你的家人,并不是我的家人!”
蒋盈厚着脸皮拉住我的手,一顿解释。
“我的家人不就是你的家人吗?”
“我已经把周叔认作干爸了,他也是你的干爸。”
“这几天我不回来,主要是忙着举行认亲仪式。”
“周家很多亲戚的,我认人就认了好几天。”
说完,蒋盈又转了一圈,炫耀一下自己新裙子。
“这是周明和干爸给我买的,好看吧?”
我打量一眼她的红裙子,冷冷地把她推开!
“你穿得这么喜庆来祭拜我爸,合适吗?”
“蒋盈,你是来祭拜的,还是来炫耀的?”
“既然老人家的葬礼你没参加,以后也没资格去祭拜他!”
话落,没等蒋盈回应,周明就领着一群人冲了上来。
3
他把蒋盈护在身后,当众指责我。
“有什么不合适的?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迷信?”
“盈盈穿什么,是她的自由,你不能干涉!”
我冷冷地看着周明!
“你以什么立场管这件闲事?蒋盈前男友的身份吗?”
“还是说,你们之间早有一腿,所以你急着为她出头?”
听我这么说,看热闹的路人和邻居们开始议论纷纷。
他们对着周明指指点点,嘲笑他是个小三。
周明顿时满脸羞愤,忙着解释:
“甘南你别血口喷人!我和盈盈五年前就分手了!”
“现在她是我的干妹妹,我当然要维护她!”
周明说这话的时候,因为心虚,表情很不自然。
大家对他的怀疑越发深了,议论声更大。
他只好躲到人群里,不敢再说话。
这时,周明的父亲冲了上来。
“我儿子脸皮薄,说不过你,让我来跟你评评理。”
“我是从小看着盈盈长大的,又是她的启蒙老师。”
“现在我又认她做干女儿,你觉得我会让她受你欺负吗?”
“马上跟盈盈和我儿子道歉,要不然这事没完!”
我气笑了!
“有你这样为人师、为人父的吗?”
“你教唆我老婆在周家留宿,是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吗?”
“抢走别人家的东西,又上门找麻烦,还好意思让我道歉?”
“你有道理吗?让大家评评理看!”
众人对着他一阵嗤笑,看他的目光也越发鄙视。
周明父亲在本市做老师的,认识他的人不少。
这下,他脸皮再厚,也心虚了。
我家亲戚们也是义愤填膺,纷纷冲上来,要教训周家的人。
顿时,周家的人灰溜溜地后退了。
眼看周家人吃瘪,蒋盈不愿意了。
她站在两家人中间,拦住我家的亲戚们。
“我看谁敢!谁敢欺负我的家人,我跟他拼命!”
“而且我已经报警了,谁动手谁就被抓。”
我对亲戚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别冲动。
为了蒋盈这种女人被抓,真不值得。
何况今天是爸爸的头七,我不想生出什么事端。
伯父气不过,质问蒋盈。
“你到底是周家的人,还是甘家的人?”
“婚还没有离,就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丈夫。”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亏我们甘家人对你这么好。”
蒋盈被说得有些心虚,她开始狡辩。
“伯父,你千万别这么说。”
“我带周家的人过来祭拜,本来也是一片好心。”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行。”
说着,蒋盈不满地看着我。
“甘南,你说两句公道话吧!”
“一切误会因你而起!”
“你刚刚无理指责我,干爸和干哥维护我是正常的。”
“你怎么还反咬一口,污蔑他们的名誉呢?”
我冷冷地看着蒋盈,“你认为是我的错?”
蒋盈点点头,一脸的得意,“当然是你的错!”
“所以,我该向你们道歉?”我反唇相讥。
蒋盈叉着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当然了!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不过,你必须和干爸和干哥道歉。”
“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转身回屋,拿出一份离婚协议,甩在她脸上。
4
文件狠狠地打了一下蒋盈的脸,落在地面上。
她低头看了一眼纸张,瞥见“离婚”两字,脸色阴沉。
“甘南,你什么意思?跟我说清楚!”
我一字一顿,和她摊牌。
“蒋盈,你听清楚了!”
“不是你不原谅我,而是我不原谅你!”
“离婚吧!我没有你这样的老婆!”
蒋盈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为什么?就因为我不参加你爸的葬礼?”
“那时候我干爸有危险,我是有急事才离开。”
“甘南,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别这么闹下去了!”
我摇摇头,眼神坚定。
“蒋盈,我不是跟你闹,我的心已经死了。”
“你天天往周家跑,也不是一两次了。”
“你干爸只是摔了一跤,他有医生治疗,有家人照顾。”
“你以后还可以见他无数次,而我爸呢?”
“他只有一个儿媳妇,葬礼是他和人间告别的唯一仪式。”
“你连最后一次体面都不愿给他,有在意过我的感受吗?”
蒋盈大概是把这番话听进去了,羞愧地垂下头。
“老公,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我那天真是急糊涂了,后来我都后悔了。”
我冷笑:“你要是知道错,就不会在周家连待七天。”
蒋盈继续狡辩:“那几天我生气了,故意气你的。”
我心寒到了极点,感觉和她说话就是浪费力气。
于是,不再理会她,转身招呼亲戚们离开。
“祭拜的时辰快到了,大家走吧。”
说着,我又看了蒋盈和周家人一眼。
“外人就不要跟着过来了,我爸喜欢清静。”
周家的人纷纷吐槽:
“谁稀罕去祭拜一个不相干的人!晦气!”
“要不是看在盈盈的面子上,谁要上赶着来!”
我冷冷地朝他们递了一个眼刀:“滚!”
蒋盈连忙跑过去,安抚他们。
“是我的错,麻烦你们过来了,人家还不领情。”
“你们先回去吧,等我忙完了再登门道歉。”
周家人开着轿车,扬长而去!
蒋盈朝我追了上来,“老公,还是让我去吧。”
“我已经换上黑衣服了,让我去爸爸面前赎罪吧。”
我想起爸爸的遗愿,还有他留下的那30万。
于是,心软了一下。
大概,爸爸也想和她最后道别一次吧。
我松了口,“去和他告别吧,以后就不能再见了。”
蒋盈没听明白我的话,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路上安安静静,蒋盈不时帮我擦擦脸上的汗水。
我甩开她的手,都这种时候了,何必再假惺惺呢?
走到墓园门口,她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
“什么?干爸气得心脏病发作了?”
“好!我马上过去!”
“要带甘南过去道歉是吗?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蒋盈眼巴巴地看着我。
“阿南,送我去医院吧,我干爸发病了。”
我冷冷地剐了她一眼!
“要去你自己去!签完离婚协议别回来了!”
蒋盈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最后,还是坚决地开口:
“阿南,哪怕是离婚,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5
我冷冷地看着她:“什么事?”
“跟我去和干爸道歉!”
“他是因为被你气到了,才突发心脏病的。”
“只要你道歉了,他身心舒畅,病就好转了!”
蒋盈说得理直气壮,仿佛我就是周父发病的罪魁祸首。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可能!”
蒋盈失望地看着我:“你就这么绝情?看着我干爸死?”
我更加失望地看向她。
“无情的人是你!我爸死了你都不愿看一眼!”
“别人的爸爸还没死,你就上赶着拉老公去受刑。”
“你在意的人,到底是我,还是周明?”
蒋盈勃然大怒:“你怎么诅咒我干爸死呢?”
我反唇相讥:“你不是不迷信、不讲究吗?”
“怎么,迷信还分对象了?是你干爸比我爸高贵?”
“还是周明比我高贵了?”
看到周明又打电话过来催促,将盈越发强势急躁。
“甘南,我没有空和你掰扯这些!”
“你要是想跟我快点离婚,就去和我干爸道歉!”
“否则,我拖死你,恶心死你!”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将盈,你确定要拿我们的婚姻来威胁我?”
“就因为外人的一句话,恶心你的老公?”
将盈斩钉截铁:“是!但他们不是外人。”
她向来强势,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质问:“你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吗?”
蒋盈看了一眼墓园,突然有些心虚。
“没错,我本来一片好心,是来祭拜你爸的。”
很快,她又原谅了自己,并找到指责我的借口。
“可是,你破坏我的好意,把我干爸气进医院。”
“事发突然,我相信你爸在天之灵也能理解。”
我朝她吼道,“别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爸身上!”
然后指了指墓园外的道路,转过脸去。
“今天是我爸的头七,你没诚心祭拜就给我滚!”
蒋盈咬了咬牙,不死心地问:“你确定不送我回医院?”
“确定!”我斩钉截铁。
她又质问:“你确定不和我干爸道歉?”
我不假思索:“确定!一辈子也别想!”
蒋盈大骂一声:“好!”
“甘南你有种!以后可别跪地求我!”
说完,转身就走。
墓园外的道路坑坑洼洼,人烟稀少,打不到车。
蒋盈艰难地走了几步,又恶狠狠地回头看我。
“甘南,你今天这样对我,一定会后悔的!”
我懒得跟她掰扯,转头进了墓园。
在我的印象中,蒋盈一直是个娇小姐。
每次出门,几乎都是车接车送。
这种走路一两公里才打到车的苦,她根本没吃过。
真没想到,她可以为周家父子,做到这种地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说到底,我只是周明的替身。
我爸爸,也只是周明爸爸的替身而已。
蒋盈当年和我结婚,是缺失爱情和亲情。
一旦找到正主,她就弃我们而去。
可怜,我在失去父亲之后,才看透了这些。
我跪倒在爸爸的墓前,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儿子不孝啊!儿子有眼无珠,让爸爸操心!”
“如果娶个贤惠的媳妇,兴许您能多活几年!”
“还可能在临终前看到自己的孙子孙女!”
6
伯父将我扶起来,流着泪安慰我。
“南儿啊,节哀啊,你还年轻。”
“以后还有机会过上幸福的生活,别自暴自弃。”
我忍住悲痛,在墓前完整地举行了祭拜仪式。
爸爸只有我一个儿子,肯定希望我坚强活下去。
从墓园回到家中,已经精疲力竭。
我点了个外卖打发自己的胃。
环视整个房子,并没有什么父亲留下的东西。
这是我和蒋盈的婚房,父亲只是偶尔过来。
因为怕打扰我们的生活,他孤孤单单住在老房子里。
只有逢年过节,我一次次催他,他才过来吃顿团圆饭。
他并不是不想来,但蒋盈最近这一年来,老是给他摆脸色。
说什么年轻人需要自己的空间,和老年人有代沟。
我竟然听信了她的鬼话,也渐渐疏远了自己的父亲。
其实,她天天跑去周家,又有多少次面对我的父亲呢?
周明是和父母住的,她百般讨好人家父母。
在别人家里,她为什么和老人没有代沟了?
看到满屋子都是蒋盈的东西,突然觉得刺眼。
她不经常在家,却把自己的日用品摆得到处都是。
用一种不经意的方式,在家里宣示主权。
我打算吃完饭,就把她的东西收拾起来。
然后让她把东西搬走。
只是这一次,她不知道会在周家住多久。
我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她是不会回来的。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饭没吃完,她就回来了。
闻着外卖餐的气味,她嫌恶地捏住了鼻子。
然后冷着一张脸,到厨房找吃的。
看到锅里比她的脸还干净,她顿时适应不了。
因为平时都是我做好了饭,等她下班就可以吃。
如今,我心灰意冷,只点个外卖填肚子。
“怎么不做饭?”她不满地质问。
我同样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我不是你的佣人,没有义务天天伺候你。”
蒋盈气得脸都白了,开始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