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发现一向清冷孤傲的师尊常常发呆愣住，还时不时就突然脸红。
直到灵兽青青告诉我，师尊早就修成了读心术。
我以前那些对师尊的下流想法，早就被她知道了。
于是为了逗她，我便故意在她面前看那些有冲师情节的话本。
我看着师尊，那神色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别提有多受用了。
但谁知第二天早上，她便欺身压在我床上。
“徒儿，你可愿娶了为师？”
我与我那清冷矜持的师尊谢语尘,原本是两条平行线,毫无交集。
可近来,我却发现了一件匪夷所思之事。
师尊时常会无故对我说话,而她脸庞上还会忽然泛起红晕,一脸羞赧。
譬如那日,我正在修炼榻上偷偷翻阅美女仙子画像。
【嗯,这仙子倒是国色天香,有几分肖似师尊,真想一亲芳泽……】
不曾想,身旁陡然传来书册落地的巨响。
我讶然回首,只见师尊脸颊已然嫣红如血。
我正想开口询问,她却倏地打断:
"无碍!"
言罢,俯身拾起书册,径直走向禅榻一角。
望着师尊的背影,我喃喃自语，
"师尊好生古怪……"
旋即又重新埋首于那些仙子画像。
【这些女子个个颜若天仙,倘若有幸能与他们亲热一二,当真三生有幸。我要求不高,只愿得一人如师尊般冰雪聪明,遗世独立……】
恍惚间,我隐约瞧见榻上的师尊执书之手微微颤抖。
【为何师尊今夜举止如此反常,莫不是在偷看那些香艳春宫?】
我心中暗自揣测,却也不动声色。
就在此时,师尊手中的书册竟"啪嗒"一声再次跌落。
"咳咳。"
师尊那头蓦地响起几声干咳。
我当即正襟危坐,假意专注研读仙经。
【师尊定是偷看春宫被识破,才假咳遮掩脸红之色。没想到一向清冷矜持的师尊,也有这般羞赧之时……】
我在心中胡乱猜测，面上却不动声色,稳如泰山。
"云绝,夜已深,你该歇息了。"
我瞥了眼悬于墙上的时刻灵符。
子时初始……
【不是,这才子时,便要赶我去睡,就算师尊想独自欣赏春宫图,又怎能剥夺为徒弟的清福?霸道!苛刻!不近人情!】
我并未说话,而是以沉默抵抗。
"云绝,你该就寝了!"
师尊倏然提高音量。
"徒儿遵命。"
我不得不应声屈服。
昨夜被勒令早睡后,次日一早,我便不曾给师尊好脸色瞧。
师尊却是满面春风悠然自得,全然不将为徒置于心上。
"哼!"
我阴沉着脸,眼神森冷如刀,全然不给师尊任何好脸色:
在我的单方面冷战下,我与师尊相安无事地用完早膳。
师尊便启程外出修行去了。
于是,逍遥自在的一日又开始了!
研读秘籍,演练剑法,打坐冥想,炼制丹药,兼之冷嘲热讽师尊一番,无一遗漏。
不得不说,没有师尊那老妖精管束的日子,真真是快活似神仙。
【飞扬跋扈,自己的心声竟被师尊尽数听去,还浑然不觉!】
何人在说话?
我环顾左右,除了在园中嬉戏的灵兽,并无旁人。
难道我出现幻听了?
【哎哟我去,我怎会有你这等蠢材做主人,真是丢尽颜面!】
你说什么!
我再次战战兢兢地四下张望,手抖个不停,心跳如擂鼓。
天哪,我莫不是修行地走火入魔,竟生出如此诡异幻觉?
【笨蛋主人,是我,帅气无双的灵兽小青!】
那个声音再度传来。
小青?
那只比师尊还要傲娇,从不正眼瞧我,没事踩我一头,让我恨不能把它逐出门墙的灵兽?
所以刚才是它在说话?
就这样,山园内出现了一幕怪异的场景。
我蹲在一头灵兽跟前,自言自语,时而惊诧,时而沉吟。
我突然伸手想要抱抱小青。
"啪"的一声,小畜生一脚将我踹开。
"小青,你个死灵兽,你主人我可没少给你饭吃?你还嫌弃起我来了不成?"
我一脸悲愤控诉。
【……我可从来没把你当主人……】
"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再也不是我心爱的灵兽了,去跟你那个便宜师尊过日子吧!"
我掩面假哭,摆足了架势。
"咳咳,公子,今日的午膳可有吩咐?"
丹灶房小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打断了我的"哭泣"。
我望向那小童,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会吧,这小鬼头进来多久了,可曾听到什么?
【别怀疑了,早都给人听去了!】
……
苍天啊,这仙界还能不能安生了,一个不留神,修仙者的脸面就都丢尽了。
不过面上我仍是端着架子,冷冰冰地吩咐:"就依着昨日的来吧。"
说完便一把抱起小青,头也不回地离去,全然不顾它的挣扎。
反正就算仙魔妖三界都塌了,面子总不能丢。
"说,方才那小厮来的时候,你为何不提点于我?"
我一指头戳着小青的鼻子,厉声问道。
【提醒你做甚?你别忘了你还差点害死我!】
小青最爱吃那炼丹房特供的灵芝。
有一回我闲来无事,溜进炼丹房鼓捣了个还看得过眼的丹药。
旁人谁都不敢尝,便拿去喂了小青,结果……
小青吃完就昏迷不醒,被送进灵兽医治所急救。
"上回我也非有意,只是手误啊。"
我讪讪地哄它。
"对了,你刚才说师尊能听我心声,这是怎么回事?"
猛地想起小青方才的话,我连忙追问,生怕这是真的。
【不错,前些日子师尊突然修得一种神识感应之术,不过这个本事只对你这个亲传弟子有效!】
"什么?!所以师尊她是能洞悉我的一切心思?!"
造化弄人啊!
回想起昨晚我对师尊的种种揣测,结果她都了如指掌。
真是悔不当初,若是时光能倒流,我定会向师尊谢罪,发誓再不敢胡思乱想了。
【少自欺欺人,此事还有转机。】
"当真?什么转机?"
我神色一变,笑嘻嘻地问小青。
小青要是个人,现下脸上的表情定是无语至极。
可惜它不是,只能凄凄道:
【需要你去亲师尊一口。】
……
"你说啥?"
【千真万确!只要师尊受惊严重，这读心术自然不攻自破。】
……
"胡扯!你竟然让我对师尊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再说,哪有人谈话时突然做出如此荒唐举动的,这岂不是昭告天下,我知道师尊你会读心?"
"你这鬼主意,简直荒唐至极!"
【……】
【罢了,你自个儿去想法子吧,我可帮不了你了……】
被小青那个笨灵兽弄得无语后,我也懒得再理会它了。
不过我堂堂仙修子弟,岂能被区区一个读心术难倒。
看我如何对付师尊这妖女!
"师尊,您可算回来了,快请上座,我着人备了一桌好菜,都是您最爱吃的!"
我笑眯眯地迎向刚踏进藏经阁的谢语尘。
【嘿,瞧你现在那副嘴脸,活像个拐卖凡间女子的痴汉!】
耳畔又传来小青幸灾乐祸的嘀咕。
唉,为了大计,我只能忍了。
"云绝,你是不是脑袋烧坏了?"
谢语尘扫了眼满桌珍馐,狐疑地打量着我。
......
忍住,萧云绝!
一定要忍住！
我强颜欢笑道，
"没什么,就是见师尊您为门派日理万机操劳辛苦,想让您尝尝徒儿亲手烹制的佳肴。"
心中默念"清心咒",定了定神,暗自盘算，
【听说师尊为了寻得那件稀世法宝,已是殚精竭虑,若我能帮她个小忙,没准她一高兴,便允我将那宝贝收入囊中,不过我的法力修为尚浅,只怕帮不上什么大忙,唉......】
话音刚落,只见谢语尘神色一松,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云绝有何心仪之物,只管开口,为师定当竭力满足于你。"
师尊清冷的嗓音犹如天籁,简直要令我感动涕零。
老天爷诶,没想到我这小伎俩当真有用!
哈哈哈,本公子要发达啦!
"当真?师尊大恩大德,徒儿感激不尽!"
我激动得险些跳起来。
"好了好了,快来用膳吧,省的辜负了你一番心意。"
师尊招呼我落座,我恭恭敬敬地端起筷子。
好家伙,光是这满桌罕见的精致佳肴就叫我馋涎欲滴,可我还得收敛些,马上就要开始第二波攻势了。
"唉......"
我长叹一声,故意提高了音量,生怕师尊听不见。
果然,她立刻停下筷子,关切地问，
"怎么?可是哪里不适?"
"没事,不过是打扰师尊用餐了。"
我摆摆手,双眼黯然若失。
【唉,最近修炼好幸苦啊，听说过几天山下有灯花会，好想出去玩啊。可师尊最近为宗门已操碎了心,我再这般不懂事,未免会给师尊添麻烦的吧......】
我这般想着,恰好瞧见师尊轻蹙的眉头渐渐舒展。
"云绝,你最近修炼幸苦了,为师准许你暂时歇息几日......"
我闻言大喜过望,一连说了三次"多谢师尊"。
真是要赞叹师尊的宽厚仁慈!
晚膳过后,我再不敢偷看那些仙子图,毕竟师尊生气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唉,想要修炼有成,委实不易啊。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先去逗弄小青一番吧。
师尊正在灵池静修,我瞅准时机,一溜烟地窜了出去。
这可不是我故意要瞒着师尊,实在是她最不喜欢我三更半夜跑去跟灵兽鬼混。
"小青,你瞧我今晚的表现,可还满意?"
我得意洋洋地蹲在正把玩灵球的小青跟前。
小青斜睨了我一眼,又自顾自地玩球去了。
"喂,给点反应行不行,你就不能夸夸我的聪明才智?"
我没好气地戳了戳它肥硕的身躯。
又自言自语道:"幸亏我没听你的馊主意,否则非尴尬死不可。"
【就你这半吊子水平,也聪明不到哪去】
"你说什么?!"
我眼露凶光,活像要把它剥皮拆骨。
【还不是仗着师尊宠着你......】
小青一语道破真相,我心头一颤。
"你胡说八道什......"
话还没说完,就听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了我。
"云绝,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做甚?!"
竟是师尊谢语尘!
......我的天!
她不是刚去洗澡了吗？怎么这般神不知鬼不觉?
"啊,那个......"
我心虚地望向师尊,编好的借口刚到嘴边就忘了个精光。
我又看向小青,想让它来个眼色。
可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装睡了!
"我......"
"少给为师编排鬼话,还不快回去休息!"
谢语尘撂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生古怪,师尊今晚的脾性反常的温和,再联想小青的话,莫非......
我胡思乱想着,忽闻师尊又在殿门口唤道:
"快些,莫要为师亲自动手。"
"来了!"
自打知晓师尊能洞悉我心,我总会故意在心里抱怨她这个那个。
不得不说,这招屡试不爽。
不管是什么稀罕的法器灵宝,甚至是难得的人间美食,都唾手可得。
更令我欣喜若狂的是,师尊对我愈发宠爱有加,连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许多!
我坐在藏经阁内,津津有味地翻阅着一本话本,不时发出一阵爆笑,幸亏师尊外出办事去了,否则非得训我一顿不可。
突然,小厮来报，说有人来造访。
我立即收敛心神,正色道:"何人?"
还没等小厮回话，就听见一句殷勤的声音。
"云绝,是为娘啊。"
我勃然变色,险些将手中的话本捏碎,竟然是我那人渣爹!
对方见我不答话,又传出一道声音。
"乖儿子,我也在呢。"
我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竟然还有我那个继母，那个姓李的老妖婆!
虽然万分不情愿,但看在算是一家人的份上,我还是按捺住了要把她们赶跑的冲动。
只听他们又道，
"云绝,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在收拾家的时候,在柜子里发现了个小匣子，里面似乎是你妈生前留下的遗物,你看能不能抽空回来一趟?"
一听到亲妈,我脸色骤沉。
他们也配提我亲妈?!要不是他们当年对她不管不顾,她也不会早早病死!
"最好不是骗我,否则我定饶不了你们!"
我狠狠地撂下一句,也不等他们回应转身就走了。
下午，我收拾了下藏经阁和屋子。
并给师傅留下了封出门的信。
然后换了身出门的衣裳,吩咐小厮不必备晚膳了,便匆匆上路。
老家不远，就在山脚下。
我怒气冲冲地推开大门。
刚迈进客厅,就瞧见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围坐在饭桌前。
乍一看还真有几分岁月静好、天伦之乐的味道,若非知晓内情,真看不出那男人是个抛妻弃子的人渣,那姓李的是个勾搭有妇之夫的贱人,至于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萧梦涵,更是个不学无术的野种。
他们见我前来,脸色瞬间变得谄媚讨好。
"云绝,来得正好,快坐下一起吃,在山上呆久了受苦了吧，这都是你最爱吃的家常菜。"
李老妖婆笑眯眯地招呼我入座。
我瞥了眼桌上的粗茶淡饭,跟师尊每天提供的珍馐美馔天差地别,简直是个笑话。
"你们留着自个儿吃吧,我可没那闲工夫,把娘的遗物拿来,我赶时间。"
我不耐烦地催促。
我爹闻言脸色一沉。
"儿啊,饭都没吃就要走,这像什么话,吃完饭，爹自然给你。"
李妖婆也跟着帮腔。
萧梦涵更是不依不饶:"就是嘛,一点都不懂尊老爱幼,连饭都不吃就走,太不像话了。"
看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嘴脸,我真想一巴掌呼死他们算了。
但碍于我娘的遗物尚未到手,我只能强忍着。
"少跟我兜圈子,我可没工夫陪你们装模作样,要么把东西交出来,要么我马上走人!"
我的态度愈发强硬。
眼见我油盐不进,我爹终于按捺不住了。
"好啊,那爹就直说了,你娘的遗物确实在我手上,想要也行,只要你帮梦涵介绍给你师尊谢语尘当徒弟,咱们就两清!"
真是张口就来,一点儿都不脸红,瞧瞧这德行,我都无语了。
本以为他们只是脸皮厚,没想到竟臊意全无、厚颜无耻至此!
见我默不作声,他们还当我被吓怕了。
萧梦涵更是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仿佛已然看到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
"呵,你们倒挺会痴心妄想的,就凭她?"
我不屑地指了指她,
"也配当我师尊的弟子?"
萧梦涵闻言浑身发抖,连脸气歪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说的不对吗?你不配,你们全家人都不配!"
我伸出手指,，一一直戳他们的鼻子。
"萧云绝!你太放肆了!"
我爹气急败坏。
哎哟,这下可热闹了,正好让他们好好尝尝我这个逆子的厉害!
我正欲大打出手,突然一阵疾风骤起。
只见门外飘然而至一个绝美身影,正是我师尊谢语尘。
她双目一睥,凛若冰霜。
漫天灵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在场所有人死死压制。
"谁敢说我徒儿放肆?"
本应柔润如水的嗓音此刻冷若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我惊诧万分,没想到师尊竟会来救我于水火。
"没……没有,说笑的都是说笑的,我们正跟云绝叙旧呢。"
我爹立马怂了,先前的嚣张气焰顿时烟消云散。
李妖婆也战战兢兢地附和。
唯有萧梦涵仍故作亲热:"师祖您来啦,好久不见,您比先前更......"
"美"字还没出口,便被谢语尘一记眼刀剜了回去。
"哼,谁是你师祖?我门下并没有你这样的弟子,少在我面前自作多情!"
言下之意,你不配做我弟子,我不可能收你这么个废物做徒弟。
瞧师尊的架势,我就知她定是动了真怒。
萧梦涵还想狡辩,却被谢语尘一个法诀震得跪地不起。
"还不快将宴儿的东西交出来！"
师尊这么一吼,他们哪还敢跟我磨叽,连忙战战兢兢地捧上一个锦盒。
既然人和东西都到手了,我也懒得跟他们纠缠。
师尊当即带我御剑离开。
据说我们前脚刚走,师尊门下的一些弟子，便将他们打得鼻青脸肿。
萧梦涵那被气歪的脸，这下真的歪了，只不过是被活生生抽歪的。
我虽没亲眼目睹,但他们吃瘪的狼狈样我还是能想象出来的。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毕竟打从母亲去世、父亲抛下我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与我再无瓜葛。
此时此刻,我正在盘问小青这个死灵兽。
师尊路上接到一道宗门的紧急传唤,需立即前往,无暇与我同回藏经阁。
"小青,你昨晚说的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我一道灵力祭出,将正啃食肉灵芝的小青困在半空。
不明所以的小青顿时懵了。
【喂,你这毛头小子搞什么鬼,快放我下来,别打扰我用餐!】
小青扑腾着四肢,气急败坏。
"不说清楚,休想我放你!"
【那你先松手!】
"成。"
我法术一收,小青重获自由。
只见它在地上打了个滚,舔舔毛发,整理仪容。
我暗自吐槽，
【跟师尊一个德行,故作清高。】
等了好一会儿,它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其实，师尊她老人家早就暗恋你了!】
这话犹如平地惊雷,我愣在原地。
虽说这些天已有些预感,但听小青亲口证实,仍是如遭雷击。
师尊她老人家向来冰霜雪月,原来竟会动凡心?
简直匪夷所思!
师尊收我为徒已有二载光景,待我向来都是按平常的师徒礼数,规规矩矩的,何来暗恋之说?
我满脸狐疑,不敢相信。
再说了,情爱乃修仙大忌,师尊都清心寡欲地修行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突然就为美色......哦不，男色所惑?
【你莫不是糊涂了?若非动了芳心,师尊当初又为何执意收你为亲传弟子?】
闻言,我陷入沉思。
"师尊曾言,他不过是看出我天资卓越，是个修行的人才......"
【这你也信了?收徒那日,师尊可紧张得彻夜未眠,这般情状若非出于喜欢,又该何解?】
我心中一震,有些动摇了。
可转而又想,我俩此前素不相识,师尊怎会平白无故地倾心于我?
此事断无可能!
【不信拉倒!】
我还是半信半疑,不过要验明师尊的真心其实也不难。
是夜,只见师尊踏月而归。
我早已在藏经阁内等候多时,脸上愁云密布。
手上还特意拿着一本名为《神鹰侠侣》的有冲师逆徒内容的话本小说。
【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师傅,分明早就对男主芳心暗许,却不敢表露,直到人家要死了，才追悔莫及,简直莫名其妙!】
我心中默念,面上却是一派义愤填膺。
这番话自是有意而发。
我就不信套不出师尊的真心话。
果不其然,师尊步履一顿,面露愧色。
看来这计策颇有成效。
我再接再厉,变本加厉。
【我就纳闷了,喜欢一个人怎能这般扭扭捏捏、患得患失?太没出息!真心喜欢就该勇敢表白,若连示爱的胆量都没有,又有何资格谈情说爱?这男弟子也真是不顾封建礼教,敢爱敢恨啊。结果偏遇上这么个优柔寡断的师傅,真是晦气!】
这番话说得我自己都有些动容。
不过我还沉浸在表演中,竟没留意师尊已然走到身旁。
见我浑然不觉,她轻咳一声。
"在读什么?"
来了!这鱼儿终于上钩了。
我掩面佯作懊恼,将心中所想一一道来,末了还加上一句:"怪不得她最后终生求而不得,郁郁而终，活该!"
照平常，师尊又该教训我，偷懒看这些不正经书籍。
结果师尊这次听完，只是一言不发,半晌才幽幽道:"别气坏了身子。"
言罢便翩然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我心知她已经慌了神。
往往越是风轻云淡,内心越是波涛汹涌。
师尊啊师尊,但愿我猜的没错。
若是你当真喜欢徒儿,那该有多好。
往后数日,但凡遇见师尊,我总要在心里叨念那些风花雪月之事。
诸如"明明喜欢却不敢示爱的,算什么知己红颜"啦,"再不开口只怕会悔之晚矣"啦。
甚至将人间的几个因为封建礼教束缚而殉情的惨案故事来回跟师尊讲。
师尊每每听了都会神色古怪,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时不时，还悄悄问我"男弟子都喜欢怎样的女子"云云。
末了还要补上一句"代其他人问的",
生怕被我看穿。
但我岂会看不透师尊的小心思?
哎呀，师尊真真是可爱至极。
【你这般戏耍师尊,当真无妨?】
我怀中搂着小青,一面拨弄它的长毛,一面笑道。
它扭来扭去想要挣脱,我却箍得越发紧了。
它挣扎了半晌,这才老实下来,眯起眼睛舒服地直哼哼。
我不禁在心中揶揄，
【跟师尊一样,嘴上不饶人,骨子里却很受用。】
"能有何妨?"
手下依旧没个消停。
【话虽如此,你既然也动了真心,又何必这般兜圈子,直接表白不就得了?】
我戳了戳小青的耳朵尖儿,神秘兮兮地说:"你不懂！毕竟人言可畏啊。"
我本想说"就像我娘亲",但到底没说出口。
小青却像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歪头看着我。
此后,我们再无言语,就这么静静地依偎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