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几天直播许砚没给你刷礼物？你不是已经栓住他了吗？”
“我说了让你甜一点嗲一点，不然你以为靠着你这张丑脸能吸引到这么好的金主吗？！”
MCN公司里，经纪人红姐将一沓资料甩到林知意脸上。
动静很大，引得周围人频频回头，即使林知意戴着口罩，也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林知意紧紧攥着衣角，煎熬承受着。
她是个不露脸的游戏主播，网名叫“南风不知意”，因为声音妩媚身材完美加之游戏打得好，一直有些热度。
然后半年前，电竞职业选手许砚空降她的直播间。
一连砸了十个嘉年华，留下一句：【给个好友位。】
直播间瞬间沸腾。
【卧槽这不是许神吗，许氏集团太子爷，现役电竞选手最帅的一个，居然也会看直播？】
【许神可是不好好打电竞就要被迫继承亿万家产的人，竟然也会动凡心啊。】
【果然我才是偶像剧的路人甲……】
满屏的惊呼艳羡中，林知意和许砚就这么认识了。
从那以后，许砚每天准时准点来给林知意刷礼物。
短短时间，林知意的粉丝量从不到一万直接过了百万大关。
可自从三天前，许砚提出要和林知意见面被拒绝后，他就肉眼可见地冷淡下来。
甚至她直播时都再没出现过。
红姐对林知意下了最后通牒。
“你不是有许砚的微信吗？我不管你卖惨也好撒娇也好，给我把他弄回来！”
在红姐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即便万般不愿，林知意也只能给许砚打电话。
铃声响了许久许砚才接起，淡漠懒散的嗓音从话筒传出：“有事？”
林知意心一沉，故作轻松地问：“你最近在忙吗？我们很久没有聊聊天了？”
她的声音很好听，婉转动人，哪怕是不经意也带着能将人的魂勾去的尾音。
可许砚却冷笑一声：“聊聊？就这么聊？谁知道现在和我聊天的是人是狗？”
说完，许砚就直接挂了电话。
林知意捏着手机，看着一旁窗户倒映自己的身影，心底一痛。
其实自从她出名好后，网上就一直有流言说她长相和身材不符。
【但凡是个美女都不会不露脸，南风不知意躲躲闪闪的肯定是美颜都救不了的程度。】
【说不定压根就是男人装的，变声器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看着一条条猜测，林知意却无法澄清。
因为他们说的对。
作为被评为最完美身材的女主播，林知意却有着一张和身材完全不匹配的脸。
除了一双眼睛好看，其他的五官就像是女娲捏到最后没了耐心的敷衍结果。
这也导致，所有人在看见她真容的一瞬间，只有失望，甚至在背地里叫她‘背影杀手’。
但或许是命运垂怜，她还是得到了一个改变的机会。
在一年前，林知意刚成为女主播的时候，绑定了一个美貌升级系统。
只要每增加一百万粉丝，林知意就能把一个五官变美。
现在，林知意才改变了一处地方。
当时她紧张地对许砚说：“再等等好吗？再等一段时间我就跟你见面。”
许砚的语气带上一丝不耐：“等多久？”
林知意却不知怎么回答。
涨粉量不是她能控制，她也不知道要多久，只能如是说：“我不知道……”
许砚耐心耗尽，便直接挂了电话，断联至今。
红姐烦躁开口：“不能让这么有钱的金主跑了，让那个新来的舞蹈主播代替你去见许砚！”
林知意心一沉，下意识反驳。
“可是我们声音不一样，会露馅的。”
红姐冷冷看她一眼，语气带着不屑。
“就说嗓子哑了感冒了，不让她去难不成还让你这么个丑八怪去吗？”
说着，又威胁道：“你跟我们公司是签了合同的，最好给我安分守己，别整什么幺蛾子，不然违约金你赔不起！”
林知意紧攥着拳，却还是不得不应下：“是。”
离开公司，林知意辗转几趟公交回到单身公寓，进门的瞬间，却接到林母的电话。
林知意心情沉重地接起，就听见林母语气冷硬的斥责：“今天是你妹妹过生日，你还在外面鬼混，我看你心里是没有这个家了。”
林知意一怔，心瞬间皱起。
她很想反驳：不是我心里没有家，是你们根本没把我当做家里人。
林知意从小生活在孤儿院，几年前才被豪门林家找回。
回家后，林知意本以为自己至少不用再风餐露宿，至少有一个家了。
却没想到，林家人只是把自己找回来，却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假千金林婉茹。
甚至两人在同一天生日，林母都没有想起她。
林知意攥紧拳：“我要加班……”
林母冷笑一声：“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干脆一辈子别回来了。”
说着就挂了电话。
林知意疲惫放下手机，拿起路上买的纸杯蛋糕，插上蜡烛。
看着那微弱的烛光，林知意忽然就想起了许砚。
在她被抛弃嘲笑的浅薄人生中，许砚是对她最好的人。
许砚会卡点给她送奶茶，给她送999朵的定制玫瑰，几乎对她事事有回应。
这是林知意从未体会过的关心，而她也是真心喜欢许砚。
这一瞬，林知意想起自己曾问过许砚的话：“你觉得外表重要还是内心？”
那时，许砚的回答毫不犹豫：“当然是内心，长得好看的女人多得是！”
林知意忽然有了些破釜沉舟的勇气。
也许自己这样子，也不是不能去见许砚。
她立马给许砚发消息：【许砚，我们见面吧！】
消息还没发出去，微博却在此时弹出提醒：[您的特别关注‘LOG战队许砚’发了新动态~]
林知意下意识点进去。
画面跳转，许砚的主页出现了一句话：【祝公主生日快乐。】
照片中，半米高的蛋糕塔前，许砚正搂着一个穿着公主裙带着皇冠的漂亮女生，姿态亲昵。
而那个女生不是别人，正是林婉茹。
林知意怔怔看着，许久才回神。
她从没想过，许砚会和林婉茹认识。
微博评论区的第一条，如炫耀般出现在林知意眼前。
【还有谁不知道，林大小姐和许神可是正儿八经的青红竹马！和某些女主播可不是一个level！】
这句话被回复了几百条。
【俊男靓女好般配，我先嗑为敬。】
【怪不得这几天没看见许神给那女主播打赏了，原来是来给青红过生日了。】
【果然这才是门当户对，我就说许神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对一个小主播动情，玩玩罢了。】
一句句嬉笑，深深刺入林知意的心底。
她刚想退出微博，就看见微博刷新了一下。
是林婉茹转发了这条微博：【谢谢阿砚哥哥的生日礼物，我会记得这是你陪我过的第20个生日！】
配图，是一顶钻石皇冠，正是许砚发的那张照片中林婉茹戴的那款。
林知意一搜索，发现的这是ER的高定系列宝石，价值156万。
她放下手机，看看自己的所处的房间。
掉漆的木桌上摆着购物节凑满减来的水杯，二手市场淘来的柜子……
整间公寓加上她这个人，恐怕都没有林婉茹皇冠上的一颗小钻石贵重。
忽然的，林知意的心口好似被人使劲攥紧了一般生疼。
她不禁去想——如果自己没有被调换，现在被许砚祝福生日的会不会是自己？
林知意最终是红着眼眶吃掉了那个纸杯蛋糕。
晚上，等林知意整理好情绪，却收到许砚的消息。
【上号。】
只有冰冷的两个字，林知意却不由高兴，毕竟这是这几天来许砚第一次主动来找自己。
可下一秒，就听见许砚发来的语音。
“我有个朋友，纯新手，你辅助打得不错，教教她。”
原本雀跃的心瞬间偃旗息鼓，林知意怔了怔，还是回：“好。”
她打开游戏，登录了自己的小号。
许砚直接将一个粉色卡通小熊头像的女生拉进了队伍。
那女生一进来就嗲嗲地问：“阿砚哥哥，我们怎么玩呀？”
林知意蓦地一怔，认出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婉茹。
而在林婉茹出现的刹那，许砚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带着宠溺和无奈。
“找人来教你了。”
林婉茹却是轻哼一声撒娇道：“不嘛，我不要别人教，我只要你教我。”
面对这样人畜无害的林婉茹，林知意唇边下意识浮起一个讥讽的笑。
她还是这么会装模作样。
几年前，林知意被林家人找到接回林家，一进门，林婉茹就握着她的手声泪俱下，说自己对不起她。
“姐姐，是我抢了你的人生，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
一番话，不光是林家人感动，就连林知意也以为林婉茹是真心对自己好。
可就在她回家的当晚，林婉茹就忽然说奶奶给自己的长命金锁不见了，为此直接哭进了医院。
而不多时，林家的佣人就在林知意的房间里发现了这枚金锁。
就这样，林家人甚至没听林知意一句解释，就直接把她赶出了林家。
此刻，林知意无比庆幸自己登的是小号。
万一林婉茹认出自己，又免不了有麻烦。
“那行吧，你选小鹿，一个辅助角色，全程跟着我，我带着你杀就行了。”
听着许砚如此温柔的声音，林知意心头莫名难受。
谁能想到，在职业赛场上神挡杀神的许神，对林婉茹会像对小朋友一样细心体贴？
对局很快开始。
林知意还是按捺住心底的不舒服，按照和许砚的约定教导林婉茹。
“你的大招是给他加护盾，但要注意会被对面打下来。”
林知意之前玩的都是法师，也是为了许砚才学着打辅助的。
为了不拖身为职业选手的许砚后腿，她看了无数攻略练了无数遍技巧……
她说得仔细，林婉茹却不耐烦听，立即状似娇憨的抱怨：“哎呀，你一说话，我连招数都不会放了……”
林知意一怔，就听许砚冷漠声音传来。
“你不用管那么多，我不会让她死的。”
林知意唇抿紧了，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
她只好沉默下去，只听着两人的对话，
游戏打到一半，林婉茹忽然问：“对了，你之前总看的那个女主播呢，怎么不叫人家一起来？”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揶揄，故意道：“网上的人都说你喜欢她呢，作为好朋友，我不得给你把把关吗？”
林知意一愣，不自觉攥紧手心，却见许砚仿若她不在一般，淡声开口。
“问她干什么？”
“一个给点钱就能上赶着倒贴的网红而已。”
林知意脑中倏地一空。
忘了操作，她的角色直接走位失败，被敌方打死了。
林知意不可置信看着屏幕上许砚和林婉茹贴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忽然才反应过来。
许砚看似给她打赏了很多礼物，成了她离不开的榜一大哥。
但对许砚而言，那不过是一点零钱而已。
在林知意的世界里，许砚是最重要的，也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
可在许砚眼中，她不过是个给点钱就能上赶着倒贴的网红而已。
一局游戏打完，林知意直接退了。
她在微信上跟许砚解释：【不太舒服，先下了。】
对面很久都没回。
林知意看着聊天框许久，直到手机自动熄屏，倒映出她的脸。
第二天，林知意照常直播。
经纪人红姐却忽然要求林知意和另一个女主播连麦打pk。
“你现在人气不行，不搞点噱头怎么吸粉？”
“正好打pk，你说话甜一点嗲一点，让那些大哥给你砸钱。”
林知意向来不喜欢这样讨要礼物，却也知道自己没有话语权。
在公司的操作下，两人的pk很快就开始。
对面的女主播穿着性感，一边扭动着腰肢一边甜甜的给自己拉票。
她榜单上的老板们几个礼物砸下来，pk分数就超过了林知意。
林知意的粉丝们立刻就急了。
【一个小主播也敢来碰瓷，小意还不赶紧叫许神！】
【人家才十多万粉丝，咱们可有一百多万粉丝呢，这要是输了脸都没地方放了吧？】
【还等什么呢，赶紧去叫许神啊！】
看着一句句催促，林知意紧咬牙关，却还是没有动作。
她不想因为这种事去求许砚。
可下一秒，忽然看见了屏幕上划过的大字。
[‘LOG战队许砚’进入直播间~]
[‘LOG战队许砚’送出跑车×10……]
随着一连串播报，林知意的pk分数瞬间追上来，还隐隐有反超之势。
弹幕直接沸腾起来。
【不愧是许神，出手就是大气！】
【有许神在这把稳了，谁让对面刚刚嘲讽我们小意呢！】
【刚从对面回来，她们听到许神来了脸都变了哈哈哈哈，真是太爽了！】
林知意倏地松了口气，心底满溢感激。
“谢谢许神。”
她说着，就见屏幕上那属于许砚的榜一专属弹幕出现。
LOG战队许砚：【想我帮你赢吗？】
林知意一怔，轻轻‘嗯’了一声。
LOG战队许砚：【帮你赢pk没问题，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知意一愣，心里隐隐有了预感：“许神想要什么条件？”
下一瞬，果然就见弹幕显示——
LOG战队许砚：【等pk赢了，你当着直播间所有人的面，把口罩摘下来。】
此话一出，直播间瞬间沸腾起来。
【许神威武，终于能看看小意的庐山真面目了！】
【许神对小意是真好，别人的榜一都要求什么福利，他只要小意露脸就行了。】
【这下小意不得不露脸了，许神少说都给她花了大几十万了，这点要求总该满足了。】
看着一条条弹幕，林知意脸色也一点点苍白，但她最终还是从喉间挤出一句：“不行。”
她还没有变美，她不能以这副样子见许砚。
她这句话一出，弹幕都停顿了一瞬。
许砚丢下一句：【那你就别想赢了。】
他说完，直播间屏幕立即显示：[‘LOG战队许砚’已退出直播间！]
林知意蓦然僵住，可心底的刺痛还未散去，就见连麦对面的女主播直接惊叫出声。
“天呐！谢谢LOG战队许砚！谢谢许砚哥哥送来的10个嘉年华……”
许砚竟是去了对面！
瞬间，对面的女主播分数像坐火箭般上涨。
很快，林知意毫不意外地输掉了pk。
而几小时后，电竞新人王许砚为女主播怒砸几十万的消息就窜上了微博热搜。
随之而来的，就是对于林知意的声讨辱骂。
#‘南风不知意’小牌大耍！几十万换不来一次露脸，到底是真矜持还是见光死？#
评论区全是谩骂。
【一个女主播，有点人气真以为自己大明星了？几十万还不能露脸，真是好脸给多了！】
【这都不肯露脸，到底是有多丑才这么有自知之明？】
【还在这里装什么矜持呢，一个卖笑的，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一句句恶毒的谩骂，宛若一把把小刀扎在林知意身上。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想过要不要退网解约，不当这个女主播了。
但是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做。
她不能解约。
一年前，林知意大学毕业，却得知养育她长大的孤儿院院长重病。
为了凑够手术费，她才选择了主播这种来钱快的工作。
如今手术做完了，却还要靠特效药维持，她不能就此放弃。
可是……
林知意靠墙而坐，将眼泪埋进膝盖。
可她真的好难受，没有人能在这种无缘无故辱骂下保持冷静。
林知意闭上眼，却忽然听见‘叮~’地一声。
久违的系统音响起。
[检测到宿主的粉丝量超过200万，现奖励一次容貌调整的机会！]
林知意一愣，点进自己的主页，赫然看见了粉丝量已经变成了201.4万。
一句话窜进林知意的脑海——
黑红也是红。
林知意这才明白，系统要的是关注度，不管是夸她还是骂她，只要有热度就够了。
林知意点进了系统的空间。
眼前出现一道蓝色光幕，如镜子般照出她的整张脸。
一百万粉丝可以获得一处五官改变，上次完成任务，林知意已经改变了牙齿，拥有一口又白又整齐的牙，笑起来都好看了几分。
其实客观而言，林知意的五官都不算太丑，只是过于普通。
普通的鼻子、普通的嘴、普通的轮廓……
所有的普通组合成了她这张平平无奇的脸。
林知意曾经不觉得自己丑，毕竟她自认自己就是个普通人。
可自从回到林家，她却对自己的脸越来越自卑。
林知意还记得，自己和林母初见的瞬间，林母眼底的激动瞬间消散。
此后的一个星期，林知意被带去不同的机构做了三次亲子鉴定。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林父林母不相信，长相这么普通的林知意会是他们的孩子……
回过神，林知意揉了揉眼角的红痕，开始认真调整容貌。
这一次，她打算调整的是鼻子。
林知意曾听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鼻子则是五官之本，所以她早就计划好了要调整鼻子。
选择完成后，林知意便感觉到鼻子处有酥酥麻麻的刺痛。
很轻，却让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原本不够高挺的山根拔地而起，和额头形成完美的弧度，而原本不够精致的鼻头也瞬间紧致，成了完美的水滴形状。
甚至，林知意还惊喜的发现，随着鼻基底饱满，她的面中凹陷和法令纹也全部消失了。
短短几分钟，她的颜值已经提升了一个档次。
现在无论什么人看到她的这张脸，都不能说这是一张‘丑’脸了。
看着镜子中的脸，林知意原本痛苦的心好像总算能呼吸了。
但看着网上依旧铺天盖地的谩骂，林知意还是想跟许砚解释一二。
她给许砚发消息：【对不起哦，我现在确实不能露脸，但你放心，过段时间，我一定会跟你见面的。】
为了轻松一点，她还特意加了个可爱表情包。
等了许久，许砚才回了一句语音。
林知意有些紧张地点开，散漫带着玩味的声音瞬间传出。
“林知意，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误解，我巴不得和你见面？”
“你以为你是谁？”
语音结束，房间只剩一片寂静。
刚刚变得好看一点的喜悦完全消失，林知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自作多情。
第二天，林知意接到林母的电话。
“今天是冬至，回来吃团圆饭，你奶奶想看你。”
林母丢下这句命令，便直接挂了电话。
林奶奶是林家唯一还牵挂林知意的人，所以即便林知意再不想回那个家，还是不得不回去了。
打车来到林家别墅，林知意带好口罩才下了车。
进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林婉茹和林母的声音。
林婉茹撒娇道：“妈妈，PR家新出的包包好好看，妈妈送给我好不好？”
林母语气宠溺：“好好好，我们婉茹要什么都买。”
她说着就看见了林知意，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不去看看奶奶，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林知意沉默着，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等到中午吃完饭，林奶奶却让所有人都不要走。
林奶奶咳嗽一声：“小意回来这么久了，是时候开个晚宴把她们的身份公之于众了。”
林婉茹的脸欻地煞白，林知意也愣了愣。
这时，林母却忽然站了起来大声道。
“我不同意！”
她说着，毫不顾忌地指着林知意：“把她的身份昭告天下，不就是告诉所有人我生了个这么丑的孩子吗？您让他们怎么想我？”
林奶奶有些不满：“可小意才是你的亲女儿，血浓于水。”
“婉茹陪了我二十多年，我心里也只认婉茹这一个女儿，您想开认亲宴我阻止不了，但我不会认她的。”
林母说完直接转身就走了，林父也追了上去。
林奶奶叹了口气，对林知意摆摆手：“这件事之后再说，小意啊，你先回去吧。”
她又一次被赶走了。
林知意没有说话，点点头就转身离开。
走到门外，身后却传来林婉茹的声音：“喂，你给我站住！”
林知意回头，看着神态高高在上的林婉茹问：“你有什么事吗？”
林婉茹居高临下看着她，眼中盛满了轻蔑的打量。
“最近有个不要脸的女主播缠着阿砚哥哥，成天搔首弄姿还不肯露脸。”
“那个人就是你吧！”
林知意愣了。
她不知道林婉茹发现了什么端倪，却下意识矢口否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婉茹直接挑明：“还跟我装，那个游戏主播南风不知意难道不是你吗？”
林知意顿了顿：“游戏是你们有钱人才有的消遣，我每天为了活着就已经很累了。”
她的语气平静，话语中透露出的窘迫又让林婉茹心中暗爽。
所以又打量了林知意几秒，她眼底的警惕就散去了，成了得意。
“你知道就好，有些人这辈子注定就是丑小鸭，永远成不了白天鹅。”
说完，林婉茹就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只剩下林知意沉默站在原地。
此后的几天，林知意的生活如旧。
她还是每天直播，许砚也每天都来，丢下几个礼物不说一句话又离开。
林知意不知道他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想法，也不敢去问。
她直播间的观众一点也没发现异样，反而还很理解。
【许神对小意还是好啊，CPL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训练那么忙，居然还每天来刷礼物。】
看着弹幕上的话，林知意却丝毫不觉得开心，只觉得自己的心被许砚吊着，难受却无处发泄。
所以每一次，她都是小心翼翼地感谢许砚送的礼物。
直到这天，许砚如常空降到直播间。
一连串礼物砸过来，他却没离开。
【上号，打把娱乐。】
林知意愣了愣，刚要答应，许砚粉丝却不满起来。
【能不能不要打扰许神啊，他还要训练，难得休息一下还要跟你打游戏吗？】
【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轻重缓急。】
林知意抿了抿唇，却看见许砚的回应：【和她打游戏就是休息。】
看着这像撑腰的话，林知意没说什么，嘴角却不自觉勾了勾。
她连忙进了许砚的组队，却在进去的瞬间发现林婉茹也在。
原本雀跃的心瞬间息鼓，不等林知意反应，游戏就进入了对局。
林婉茹还是选的小鹿，而许砚这次选的英雄则是青鸾。
而青鸾，是林婉茹用的角色‘小鹿’的官方CP。
而林知意还记得，她之前问过许砚，为什么从不用青鸾。
许砚的回答是：“青鸾这个版本削弱太多，用起来憋屈。”
但此刻，林知意才明白，原来他所谓的喜恶，只是因为没遇到让他破例的人。
林知意随便选了个射手就进了游戏。
她直播间的弹幕却疑惑起来。
【这‘小鹿’是谁？平常不都是小意跟着许神吗，这次怎么换人了？】
【许神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连小意都没有这种待遇吧？】
一句句弹幕落在林知意眼前，她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去看，把注意力放在游戏上。
但因为她一个人孤军奋战，对面的射手忽然开始说些不干不净的话来。
【对面的射手妹妹怎么被孤立了，队友一个都不来帮忙？要不你叫声好哥哥，下把哥带你？】
林知意不理他，他又开始恼羞成怒起来。
【臭婊子装什么啊？让你叫哥是看得起你，你等着老子抓死你！】
就这样，对面的射手开始针对林知意，带着几个人一直杀了她十次。
林知意向许砚发过求救信号，可许砚带着林婉茹在外乱杀，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对面的射手更嚣张起来。
【看到没有，老子让你死，就没人能救你。】
许是在林知意身上找到了自信，他又开始对林婉茹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对面的小鹿，看见哥哥多帅了吗，下把哥带你玩啊？】
却不料这句话发出的瞬间，原本还在打大龙的许砚直接往下路赶过来。
接着，一套连招，那射手的血条瞬间消失。
此后，局面像是被反转般，许砚几乎是把那射手堵在出生点杀。
直到，那射手被杀了第十次，许砚才终于停下来。
弹幕立即沸腾了。
【不愧是许神，杀的对面毫无还手之力啊！】
【就我注意到了吗，许神杀猴子10次，正好是小意被针对的10次，他是在为小意报仇吧？】
看见这条弹幕，林知意怔了怔。
真的吗？
许砚是在为她撑腰吗？
林知意才冒出了这个想法，就见许砚直接朝对面发了句语音。
【我的小鹿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弹幕一瞬停顿，随即铺天盖地的涌出。
【这句话别人说我会觉得装逼，但他是许神，他就是有狂傲的资本！】
【楼上那个说是为了南风不知意的傻眼了吧，她一个主播哪里值得许神这么做啊。】
【我去，我打听到了，那个小鹿就是林氏集团大小姐林婉茹！许神好宠她。】
所有人都感叹起许砚的霸气护短，可一条条弹幕，却像是一场针对林知意的凌迟。
告诫她不要自作多情。
这件事在当晚甚至窜上了热搜。
#许神砚王降临霸气护青红，南风不知意终成小丑。#
不计其数的谩骂和嘲讽充斥在林知意的评论区里。
【笑死我了，不知道太子不娶花魁吗？一个女主播也敢肖想许家太子爷？】
【林婉茹才是公主，‘南风不知意’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人家是门当户对男帅女美，你呢，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无头怪！】
为了更好的嘲笑林知意，他们甚至关注了她，只为了加入粉丝群追着骂她。
看着充斥在私信里的谩骂，林知意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遭受这么大的恶意。
仅仅是因为她没露过脸吗？
难道不好看就不配喜欢别人吗？
眼泪一颗颗划落，林知意压抑着委屈，忽然听见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
[检测到宿主的粉丝量达到300万，现奖励一次容貌调整的机会！]
林知意错愕片刻，点进了系统空间。
攥紧手许久，她毫不犹豫，选择了改变脸型。
化妆界一直有句话——‘得脸型者得天下。’
只要有一个流畅的脸型，五官没有硬伤，就能被称为小美女了。
而林知意原本五官的最大问题，也就是脸型。
颧骨太高，下颚太宽，太阳穴凹陷，一点点凑成她这差强人意的脸型。
点击确认后，脸上立即传来酥酥麻麻的刺痛。
等系统美颜完成，林知意睁开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变成精致小巧的巴掌脸，扯了扯嘴角。
现在的她，一张脸已经挑不出错处，只是因为雀斑和痘痘，像一块有瑕疵的宝石。
她眼中蒙上一层雾气。
第一次真心的开始期盼：这张脸没有瑕疵，会是什么样子。
……
而另一边，林家最终还是决定开个简单的认亲宴。
在林母的坚持下，只请了交好的几家，没说两人被调换身份的事，只说找到了走丢多年的大女儿。
林知意穿上最得体的衣服，戴着口罩到了林家。
一进门，一个化妆师就将她带到一旁：“林夫人说让我给你画个妆。”
林知意意识到，林母是担心她太丑给他们丢脸。
她却没说什么，在桌前坐好。
化妆师小心摘了林知意的口罩，却瞬间愣住了。
她记得来时，林夫人千叮咛万嘱咐。
“她长得特别丑，你是最有资历的化妆师，希望你能让她不要那么难看。”
林夫人说得夸张，化妆师还以为林知意是什么丑得惊天动地的怪物。
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林知意，媚眼如丝，鼻子优越立体，脸更是只有巴掌大小。
除了皮肤有些许瑕疵外，分明是个大美人。
化妆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林夫人疯了吧，这要是丑女，那全世界九成的女人都别活了。”
随后，又真心实意地夸赞林知意。
“你长的很漂亮，几乎不用化什么妆，只是皮肤状态不太好，我给你遮盖一下吧。”
林知意第一次被人夸漂亮，奇怪的，她没有感到惊喜，只是淡淡对化妆师笑笑：“谢谢。”
等化完妆，她便朝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却在走到拐角的时候听见旁边的休息室有人聊天。
是和林婉茹一起长大的几个富二代。
而许砚也在其中。
林知意脚步一顿，连心跳蓦地快了快，连忙对着旁边的玻璃窗看了看自己。
看清后，才松了口气。
掌心因激动渗出汗珠，林知意深深吸了口气，刚要进去，却听见林婉茹的声音。
“阿砚哥哥，以后姐姐回来了，爸爸妈妈和奶奶都会关心姐姐，你会不会也被抢走了。”
她的语气哽咽着，我见犹怜。
下一秒，就听许砚开口，语气轻描淡写却坚定。
“我只认你这唯一一个妹妹。”
他说完，房间里传来起哄声。
吵得聒噪，可林知意却什么都听不进去，脚步似被黏在了原地。
许砚的话在她耳中阵阵回响，林知意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努力改变了这么多，对两人的见面无比期待，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独角戏罢了。
许砚即不在乎女主播“南风不知意”，也不在乎林家的真千金林知意。
里面的谈笑声无比清晰，林知意只要再走几步，就能和许砚见面了。
可她却不想进去了。
正想离开，林知意的肩忽然被人轻轻拍了拍。
“你哪位？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啊？”
他的话音一落，房间里的人都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林知意心一颤，就和许砚对上了视线。
就在两人视线交汇的前一刻，林知意将身后的人一推，匆忙跑开。
许砚只看见了一道背影。
那人穿着蓝色礼服，只是一个背影，就惊艳得让人挪不开眼。
可许砚却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有人问：“那是谁啊，跑什么？”
站在门外的人也惊呼：“不知道啊，我也没看到正脸！但侧脸真的太美了！不是你们谁的女朋友吗？”
见所有人注意都被吸引，林婉茹连忙跳出来。
“可能是哪家的千金，别管了。”
林婉茹说着，拉着许砚的胳膊晃：“阿砚哥哥，你不是说会送我那枚戒指吗？你不会忘了吧？”
她说的是许砚前段时间从瑞士拍卖会拍回来的蓝宝石钻戒。
许砚这才回神：“我没忘。”
“那你一定要送给我，妈妈叫我过去一下，等等我哦。”林婉茹俏皮说着，离开了。
见她走远，一个男人上前打趣许砚：“阿砚，听说许家要和林家联姻啊，你决定好了？那那个女主播怎么办？”
许砚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能怎么办？一个主播，不过玩玩而已。”
“也是。”那人点点头，“那你确定跟林婉茹联姻了吗？林家还有个大女儿呢。”
有人插嘴：“你别害阿砚，他们大女儿听说丑死了，这不，连认亲宴都没露面呢。”
那人反驳道：“也不一定啊，万一好看呢，我不是想阿砚别后悔吗？”
许砚被两个人吵得头痛，冷声叫停：“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联姻，不过就是另一种商业合作，对方是谁都对他没关系。
想着，他摸出那枚戒指，不再犹豫，朝林婉茹的方向走过去。
……
当晚，许砚送林婉茹天价钻戒的消息就冲上了热搜。
【我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大的戒指，真的不是官宣吗？】
【许神真的出手就是王炸，他也太宠林婉茹了吧，对比起来给‘南风不知意’花的钱真的屁都算不上。】
【看一个男人爱不爱你，就看他给你花多少钱，看看林婉茹再看看那个女主播，高下立判了。】
林知意自然也看到了评论。
经纪人红姐把平板甩到她面前。
“我早就说了，让别的主播替你去见面，这下好了，人家有喜欢的人了还会管你吗？”
看着热搜中许砚和林婉茹十指紧扣的照片，林知意自嘲一笑。
“就算见面了又能怎么样呢？许砚不会喜欢我的。”
红姐狠狠啐了一口：“许砚喜欢你？真以为自己拍偶像剧呢，我只是让你去捞点钱而已，这么大棵摇钱树可不能跑了。”
林知意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看着红姐。
直到现在，她才终于看清，这个公司居然会见钱眼开到这个地步。
她实在不敢苟同。
想着还有一个月合约就到期了，林知意生生按下争执的冲动。
签约时，因为林知意外形不佳，公司并没寄希望她能火，合约只草草签了一年。
甚至，因为公司对她的不上心，就连‘南风不知意’这个账号的归属权都在林知意手上。
如今，她也赚了些钱，只要合约到期，她不会再受任何限制。
林知意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不行，做人要有底线，我是绝不会让另一个人去和许砚见面。”
说完，林知意就离开了。
她本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
却没想到，红姐居然背着林知意以她的名义把许砚约了出来。
得知消息的瞬间，林知意心下一慌，连忙给许砚打电话。
直到第三次，电话才被接起。
“许砚，跟你见面的那个不是我，你不要相信她。”
许砚冷声道：“不就是你让她来骗我的吗，现在又来装什么好心？”
早在见到那个女生的第一眼，许砚就看出来了不是她。
而屡次三番的拒绝和欺骗，他对‘南风不知意’的最后一点耐心也已经耗尽。
林知意闭了闭眼：“不是我，我根本不知情。”
“不知情？”许砚念着三个字，冷嘲一声。
“够了，我没心情陪你玩游戏，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许砚直接挂了电话。
等林知意再打过去，就被拉黑了。
紧了紧拳，林知意冲回了公司。
她第一次对红姐生了气：“你凭什么背着我约许砚出来？”
红姐吓一了跳，一双三角眼眯起，语气带着威胁。
“林知意，你现在粉丝涨了口气大了，是不是忘了你的合约还在我手上。”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大小声？”
她还以为能像以前一样，用合约压着林知意。
却不料，林知意直接将合约拍到她眼前。
“合约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到期了，我不会再任你差遣！”
红姐不可置信，拿起合同翻看，却一点一点煞白了脸。
“我的粉丝量和数据在公司是头部水平，你一直打压我，难道没想过我会不续约吗？”
“以前的事我不追究，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一定会起诉你！”
留下这句话，林知意就转身离开了。
她本以为，从前的事不追究，她和公司能好聚好散。
却不料公司竟然打算鱼死网破。
当晚，一条重磅热搜悄然窜到榜首。
#‘南风不知意’真容大曝光！#
林知意心一沉，忙点进去。
只见，硕大的热搜上，竟是她签约公司上交的证件照！
素颜的证件照，被拍的有些模糊，里面的女人嘴歪眼斜得让人惨不忍睹。
底下的评论已经堆了几千条。
【我靠，这就是之前被许氏太子爷追的那个女主播？！怎么这么丑啊！】
【怪不得不露脸呢，这也太丑了吧，一个女人怎么可能长成这样？】
【求许神心理阴影面积，为这么一个丑女花了几十万，应该是他人生里唯一的污点了吧。】
看着一条条越来越没下限的嘲讽，林知意的心脏几乎骤停。
她没想到，公司居然会这么下贱。
她不继续续约，就要让她身败名裂。
不等她有动作，却见又是一条热搜。
#‘南风不知意’真实身份曝光，竟是林家千金！#
点进去，竟是林婉茹转发了她照片的微博。
【请你们不要人身攻击，这是我姐姐，她从小流落在外受了很多苦，和家人不亲近，我不希望你们伤害她。】
一句冠冕堂皇的维护，却让网友对林知意的嘲讽更甚。
【南风不知意是林婉茹的姐姐？那她之前就是在跟自己的妹妹抢许神吗？】
【果然是流落在外没教育，居然抢妹妹男人，相由心生，太歹毒了。】
【林家出了这么个人，真丢脸……】
不等林知意看完，林母就已经打电话过来。
接起的瞬间，对面传来林母歇斯底里的怒骂。1
“林知意，你居然敢做这种事，当什么主播在外面搔首弄姿，你怎么不干脆去卖！”
“你把林家的脸都丢尽了！我到底是造了多大的孽，才会生出你这么上不得台面的孩子！”
她毫不犹豫地用最恶毒的话骂自己的亲生孩子，像一柄生满锈的刀，狠狠扎在林知意的心里。
林知意紧攥住手心，用尽所有力气才能开口说话。
“我只是在赚钱而已，如果林婉茹不去认领，谁会觉得我和林家有关系？”
“我知道你不想认我，就因为我丑，你觉得我是你完美人生的污点。”
“可是妈妈，你既然不想管我不想认我，当初又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林家？”
林知意不是没期盼过亲情。
甚至直到现在，听着林母恶毒的谩骂，她心中也还是期望林母能对自己说哪怕一句好话……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林母决绝的话堵住。
“别叫我妈妈，我宁可我从没生过你，你为什么不干脆死在外面！”
林知意愣了愣，心中有什么东西崩断。
电话那头，林母还在喋喋不休骂着，和她对外的贵妇形象大相径庭。
林知意忽然不想听了。
她直接挂了电话。
也斩断了对这份亲情的最后一点希冀。
心底的余痛未绝，手机又弹出提示。
[您的特别关心‘LOG战队许砚’发了新动态哦~]
林知意点进去，却看见是许砚和林婉茹官宣订婚的微博。
LOG战队许砚：【此前和今后，你都是我的唯一。】
配图，是许砚和林婉茹手指相扣的照片，照片中的蓝宝石戒指大得惹眼。
评论区却有人提起林知意：【哇塞许神订婚了，以后还会去看南风不知意的直播吗？[狗头]】
许砚回复了：
LOG战队许砚：【以后如果再有人把我和不相干的人相提并论，许家的律师团会追查到底。】
这‘不相干的人’自然是林知意。
网友忌惮于许家的律师团，却在林知意的评论区和私信里更加肆无忌惮。
一夕之间，林知意被全民网暴，恶毒的话充斥其间。
她几乎麻木地看着，自己的粉丝量节节攀升，竟然真的过了500万。
‘叮！’
[检测到宿主的粉丝量达到500万，现奖励一次容貌调整的机会！]
林知意又迎来了一次变美的机会。
她选择了皮肤。
感受着脸上如针扎般细密的疼痛，比起之前的雀跃和期盼，这一次，林知意却并没有太多激动。
好像就算自己变好看了，她还是孑然一身，什么都得不到。
变美结束，林知意定定看着镜子里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哪怕是纯素颜，也美得不可方物。
这是她昼夜期盼了很久的美貌。
可为什么，当她真的拥有时，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出神之际，林知意忽然接到一通电话。
“你好，请问是南风不知意吗，我是CPL电竞总决赛的现场导演，想邀请你来现场进行比赛的实时解说。”
林知意一愣，忽然想起来，半个月前红姐好像说过这件事。
现在她和经纪公司闹掰，所有工作都被暂停，对方竟然还辗转找到她的私人联系方式。
只是，林知意不明白，自己现在已经被全网黑，他们为什么还要请自己。
导演像是看出她的疑惑，忙说：“咱们主要是想搞个噱头，而且以你的技术，的确可以胜任解说这个职位。”
林知意本就有技术，现在这种情况要是能解说许砚的比赛，在网上的话题度只怕会爆炸！
怕林知意不同意，导演又急切开口：“我们给你一百万通告费，如果你能露脸出境，再额外加5%的热度提成，你看怎么样？”
林知意眼眸沉了沉，没有开口。
她知道，导演不过是想用她的脸来炒作，让她背负骂名，他们坐收渔利。
但林知意已经不是从前的林知意，她更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好。”
签好合同后，当晚，CPL的官方就官宣了林知意做解说。
评论区瞬间就炸了。
【不是吧，真人线下直播解说？那得多影响市容啊？】
【官方这是在搞许神心态吗哈哈哈，我突然想看了。】
甚至，就连已经拉黑林知意的许砚都打来电话。
“你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含着盛怒，林知意抿了抿唇：“没什么意思，这是我的工作。”
许砚冷笑一声：“他们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拿着钱滚！”
林知意定定拒绝：“我不要你的钱。”
她要的自始至终都不是这些。
“好，你好得很。”许砚却更气了几分，“你就去当个小丑哗众取宠吧！”
他说着，直接挂了电话，转而给直播的导演组打电话。
可不论他开出多少钱，对面却始终都不愿意把‘南风不知意’撤下。
甚至还说：“如果能顶住这样的压力夺冠，岂不是更能展现你的实力吗？”
挂了电话，许砚烦躁揉着眉心。5
“不可理喻！”
林婉茹连忙上前劝道：“没关系的阿砚哥哥，姐姐她去了也是自取其辱，我会去给你加油的。”
看着她手上的蓝色钻戒，许砚一恍神，莫名想起来认亲宴那天那抹蓝色的背影。
见他不说话，林婉茹问：“阿砚哥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许砚闭了闭眼，“我累了。”
很快，决赛就要开始。
林知意提前一天去现场开会沟通。
到了会议室，林知意推门进去，里面的人很明显愣了一下。
其中一个结结巴巴站起身问：“美女……你…不…您找哪位？”
林知意看了看门牌号，确定无误才说：“我是南风不知意，刘导通知我来这里开会。”
刘导就是跟林知意沟通的导演，听见自己被点名，他才愣怔着站起身。
他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素面朝天的大美女：“你……你真的是南风不知意吗？”
林知意翻出两人的聊天记录，颔首：“是我。”
刘导看着聊天记录，才不得不相信。
他连忙带着林知意坐下，不经想：
原来是这样的大美女，怪不得网上说她丑，她一点都不破防，原来是有底气啊！
想着，又看了看身边连侧脸都美得动魄惊心的林知意，刘导心中后知后觉的狂喜起来。
在会议结束林知意离开后，他立刻给公关组打电话。
“去，给我雇水军买热搜，把南风不知意是丑女的热度买到最大！”
既然要先抑后扬，那就压的彻底，等所有人都来围观丑女，明天直播的效果才会爆炸！
第二天，直播准时开始。
在刘导的引导下，开播的瞬间，弹幕就爆炸般滚动起来。
【前排围观，看看南风不知意的庐山真面目了！】
【LOG加油，许神打遍天下无敌手！】
【前几天看南风不知意的照片晚上都做噩梦了，还是忍不住想来一睹真容……】
直播开始，主持人先让几个队伍依次出场。
许砚作为压轴，出现的瞬间，弹幕便尖叫起来。
【许砚好帅啊，每次出现真的会被惊艳到！】
【这不就是电竞文男主走进现实吗？】
【许神加油，拿下第一，不然就要回家继承家产了！】
导播甚至还给了林婉茹一个镜头。
她坐在第一排，穿着高定，妆容精致考究，就连发卡都是mu家的新款。
手上拿着横幅：【许砚哥哥加油，在电竞场上，我永远是你的头号粉丝~】
弹幕又是一阵感叹。
【林婉茹不愧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啊，和我们许神就是般配！】
【果然还得是真美女啊，不得不想起某个丑女了，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差距那么大？】
介绍完所有的选手，最后，主持人高声宣布。
“在决赛现场，我们还为大家请来了一位特邀嘉宾，就是我们的电竞女神——南风不知意！”
灯光暗下，一道身影慢慢走上台。
弹幕瞬间增加了一倍。
【来了来了！大家一级战斗防御，保护好眼睛！】
【不得不说南风不知意这身材是真的顶，长了那么丑一张脸真是可惜了。】
【哈哈哈许神脸都臭了，感觉主办方刻意搞针对了。】
随着弹幕轮番滚动，林知意终于走到台前。
灯光乍然亮起，林知意的脸瞬间出现在身后的大屏幕上。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只是一眼，就惊艳得观赛区所有人瞬间瞪大了眼睛，偌大的会场一瞬几乎落针可闻。
在全场观众的屏息静气中，林知意微微一笑，轻声开口。
“大家好，我是林知意，也叫——南风不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