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二年。
老公段霆栩身边的女大学生又换人了。
她举着桌球杆,杆杆打不进,众人起哄让她空一杆就脱一件衣服。
她双手勾上段霆栩的脖颈:
「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会着凉的。段总,要不让林小姐替我吧,好不好?」
「晚些,我再单独让段总玩个够~」
段霆栩抚上她的头发,侧头瞥了我一眼。
陪玩的众人得到了默许,强硬地扒掉我的外套。
当场上只剩一颗黑八时,我的最后一件内衣被撕扯开。
挣扎不过,我被仰面按在球桌上。
球杆、酒水、烟灰都一并往我身上招呼。
在一片嘈杂声中,我用力侧头看向段霆栩,乞求他能念旧情救救我。
他却视若无睹,手里夹着一根烟,垂着眼呼出烟雾。
嘴角扯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搂着女大走出了球馆。
我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绝望地看向天花板。
最后的一丝幻想,终于还是破灭了。
这场婚姻,我不要了。
1
在球桌上被肆意玩弄,不知道多久,我终于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是在段家的私人医院里。
「醒了?」
段霆栩随意地开口,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没给我一个眼神。
「玩个小游戏而已,这都受不住,跟死人一样躺在球桌上,你到底在装什么?」
我偏过头没有看他。
是啊,玩个小游戏罢了。
昨晚,因为段霆栩的一条短信,我匆匆忙忙打车去到桌球馆。
结果这只是段霆栩和兄弟的一个赌。
赌我能不能在半小时内赶到。
段霆栩赢了。
我求司机一路超速,原本40分钟的路程。
我只用了20分钟。
只为了短信里的短短两个字:
【过来。】
被灌了一瓶接一瓶的酒,我意识模糊。
只记得被扯着头发跪在球桌上时,我已经满身伤痕、血流不止。
视线中熟悉的身影一步步靠近。
我失去理智,发了疯似的爬到段霆栩面前。
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霆栩,救救我......快带我走!」
他看着我,面无表情吐出一口烟雾。
察觉到段霆栩要离开。
我慌忙拽住他的手,按在我的胸前。
那里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我哭喊着:
「求求你!别把我丢在这里,求求你......」
他有短短一瞬的怔愣。
段霆栩低下头,看着我毫无尊严的乞求。
抬手将烟头按灭在球桌上。
「散了吧。」
听到这一句,我终于得到了赦免。
精神一松便晕了过去。
2
再次睁开眼,就躺在这里了。
桌球妹抛着一颗苹果走了进来,坐在段霆栩的大腿上:
「沈小姐终于醒啦,不过是打了半局桌球,怎么跟被人欺负了一样,又哭又叫,吵死了。
「怪不得大家都不待见你,把人家的兴致都败光了。我看呀,你还是要多去球馆练练,心理素质真差,大家都受得了,怎么就你经不住折腾呢?真没劲......」
段霆栩嗤笑一声,俯身吻住她。
「我夫人娇惯,不如你们经验丰富,有空你多带带她,别让她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带出去净丢我的人。」
嘲讽的话已经听了无数遍,曾经我会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怕让段霆栩不满意。
只会颤抖着保证:
「我学!做不好的地方我都改,我一定改!」
他看着我紧张慌乱的样子,散漫地开口:
「你确定?」
我连忙点头,生怕段霆栩对我失望。
但现在,听到同样的话,我内心毫无波澜,只是很疲惫。
精神不再紧绷后,身体的疼痛像潮水一样一波接一波地涌来。
像是被无数根细针扎着,一跳一跳地疼。
「段霆栩,让医生帮我打点止痛药,我身上很痛,麻烦了。」
我声音很轻,灌酒后的喉咙也火辣辣地疼。
「疼?」
段霆栩冷冷地开口,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半点笑意。
「比起你妹妹受的,这点疼算什么?」
他的目光扫视着我的身体,没有丝毫动容。
说完便转身离开,脚步没有任何迟疑。
我的痛苦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我没有挽留。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刺在我身上。
五年了,妹妹的死重重地压在我身上。
我快喘不过气来,没有力气继续坚持了。
3
五年前,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等死。
心脏衰竭,无药可救。
妈妈突然冲进来,慌慌张张地念叨着:
「有办法的......有办法了!能嫁,只要活下来一个就能嫁进去!」
她眼神里闪烁着兴奋。
妈妈已经很久没来看我,只有妹妹常常过来照顾我。
我一心想要讨她的关心,没有细想她说的话。
稀里糊涂地,我被护士推进手术室。
麻药过后,我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听到妈妈和弟弟的谈话。
「还好我两个女儿是双胞胎,她俩的器官天然适配,医生说了这颗心脏没有任何排异反应,很快就能出院了。」
「太好了!天无绝人之路,虽然二姐死了,但咱们还有大姐。只要攀上段家这颗摇钱树,我们林家就能飞上枝头,我的厂子就能周转过来,媳妇也不会跑哈哈哈哈......」
出院后,弟弟把我绑在凳子上。
他命令房间里的人:
「快点给她化妆,头纱搞个厚一点的。
「姓段的马上要来接亲了,都给我搞快点!」
直到被换上婚纱,我才意识到。
我要嫁给段霆栩。
替我妹妹。
妹妹和段霆栩自学生时代相恋。
他们约定好,等段霆栩出差回来就成婚。
但妹妹意外身亡,妈妈和弟弟不想放过攀上段家的机会。
让我替嫁。
我不愿意,即使我深深地暗恋了段霆栩很多年。
但我不能这么无耻,用妹妹的身份抢走她的恋人。
我死活不愿出房门。
段家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楼下。
妈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剪刀要扎进自己的脖子。
「洛洛!妈求你了,妈拿命求你!求你假扮心怡嫁进段家,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4
晚上,段霆栩浑身酒气走进新房。
他把我压在床上,温柔地吻上我的唇。
随后逐渐变得强势,不容拒绝地攻略城池。
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没被这样对待过,用力地推着段霆栩的肩膀。
他牢牢控制住我的双手,压在枕边。
衣裙被撕开,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我的唇角、耳垂、脖颈、锁骨......
一路往下。
触碰到我胸口时,段霆栩瞬间变了脸色。
本来柔情似水的双眸中,变得锐利而冰冷。
「这是什么......你不是心怡!」
段霆栩的声音低沉而冷漠。
没等我开口,他翻身下床。
灯光很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大概是嫌弃吧。
段霆栩侧目,拉过被子盖到我身上。
转身离开了新房。
5
之后一个月,我都没见过段霆栩。
直到某天半夜,我被惊醒。
段霆栩疯了一样扑到床上,把我死死压住。
撕扯我的衣服,凶狠地吮吸着我的唇。
嘴里轻声唤着妹妹的名字。
满身酒气,他喝醉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也推不开他,慌乱之下咬伤了他的唇。
「段霆栩!」
我声音里满是哭腔:
「我不是心怡,我是她的姐姐!
「你看清楚了吗?!
「你认错人了......」
他动作微微一滞。
下一秒,他靠在我耳边,声音低沉而冰冷:
「你不是想替代她吗?
「那你就演。
「好好演。
「演一辈子。」
这一晚,我被段霆栩压住,做了一次又一次。
到了后面,我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发狠去地咬他的肩膀,希望他能停下。
段霆栩双目猩红,声音沙哑:
「再来一次,就一次......」
他温柔地哄着,仿佛我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不曾得到过这样宠溺的语气。
我纵容了他,任其予取予求。
度过了无数个这样的晚上。
直到,段霆栩开始带别的女人回家。
6
医生调整了输液的速度,认真地对我说:
「林小姐,你撕裂地太频繁了。常常旧伤未愈,又再次撕裂。而且伤得很深,宫颈和子宫口都磨破了,再这样下去,你以后都很难进行正常的性生活,甚至无法受孕,你明白吗?」
我平静地点了点头,麻烦医生帮我输了止痛药。
等药效起来,身体好受些,我才慢慢地睡了过去。
嗞——
手机振动,我被惊醒。
多年来的条件反射,哪怕是半夜睡得很沉。
只要手机收到短信,我就会马上醒过来。
生怕段霆栩找不到我。
【我想吃炖排骨,回来给我做。】
【家里没排骨,你自己去买,两人份的。】
以前收到短信,我都会秒回。
并且不管手上在忙什么,都会立刻放下。
段霆栩是第一位,无论他要我做什么,我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做。
哪怕只是办公室的地板脏了。
哪怕他在应酬时需要一个挡酒的。
但现在,我看着这些冷漠的句子。
不再精神紧绷,只是任由眼泪砸在屏幕上。
我给家里的佣人打电话,让她去做两人份的炖排骨。
我不会再把段霆栩放在第一位了。
不会再战战兢兢地活在他身边了。
7
等不到我的回复,段霆栩生气了。
他大步走到病床前,拔掉了我的针头。
粗暴地把我拽下床。
没等我穿上鞋,他就一路把我扯出病房,摔在车上。
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回到家就把我关进阳台。
甚至没给我一件外套。
我光着脚,穿着单薄的衣服。
蜷缩在阳台角落,冻了一晚上。
第二天老佣人打扫房间时,一脚把我踢醒。
「喂!死了没?没死就往旁边挪一挪,别挡着我扫地!」
老佣人身后跟着一个新人。
「王姨,她不是少夫人吗?怎么睡在阳台啊?」
老佣人斜眼看着我,嘲讽道:
「讨人厌呗,她是少夫人没错,但少爷烦她,不知道使了啥手段嫁进来的,整个段家就没人待见她。」
「啊这......那她为什么不生个儿子,生个儿子的话段家应该会对她好点吧。」
「嗤——」老佣人往我身上扔了一块抹布:
「她生个屁!这种贱人充其量就算个陪床的,怎么可能让她生个野种出来。
「你以为她不想生啊?但段少爷不允许啊!你看,不知道昨晚她又犯了什么贱,给段少爷气得直接把她关阳台咯......」
8
看来没人知道,我怀过孕。
只是都流掉了。
一开始,我趁段霆栩情绪不错,告诉他我怀孕了。
我以为他会高兴,对我的态度也会好一些。
没想到他瞬间冷下脸,声音陡然提高,语气里的怒气几乎要溢出来。
「谁允许你怀的?把药吃了!」
段霆栩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盯着我的眼睛,冷笑一声:
「记住,你只是个赝品,别妄想用孩子绑住我,你不配。」
但是,因为段霆栩从不带套。
即使我每次都按时吃药,也没能百分百成功避孕。
有段时间我突然食量大增。
当我发现肚子鼓起来一点时,已经怀孕五个月了。
我不想打掉。
这个孩子躲过一切避孕手段,小心翼翼地来到我的肚子里。
我没办法狠下心来杀死他。
9
但他终究还是没躲过。
那天段霆栩一时兴起,把我按在餐桌上。
灯光很亮,他扯开我的上衣时,发现了我腹部不正常的隆起。
段霆栩抚上我的肚子,双眼眯了起来。
他面容冷峻,眼神锋利如刃。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你又怀了?还想瞒着我生下来?」
「不......」我眼睛含泪,颤抖地说:
「霆栩,你听我解释,我有好好吃药的,但是......」
段霆栩突然用力按在我的肚子上,我疼得瞬间窒息。
他扯下我的裤子,没有任何预兆,狠狠地撞了进来。
我脸色苍白,用力喘着气。
抓着他的指尖用力到发白,不顾一切地哀求他。
但段霆栩没有放过我:
「这几个月藏得挺好,差点被你得逞......
「你长本事了。」
话音刚落,便是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饭桌、沙发、阳台......一轮又一轮。
下半身从撕裂般地剧痛,渐渐变得麻木。
我意识恍惚,忘记了时间。
直到大腿上持续不断地有液体流出。
我向下看去,是血!
「霆栩......霆栩!」我恐惧地大喊着。
段霆栩慢悠悠地从浴室里出来。
「我流血了!快送我去医院......」
我几乎没有力气,努力地哀求他。
段霆栩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留下漫不经心的一句话:
「长个记性,以后别在我面前耍花样。」
六个月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之后我还怀过好几次。
但我害怕重蹈覆辙,每个月都会去妇科检查。
一旦怀上,就马上流掉,生怕被人知道。
10
扔在身上的抹布在发臭,我抬手把它甩在老佣人的脸上。
「哎我呸——!」
老佣人抓下脸上的抹布,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特么还来劲儿了是吧,你算老几!」
她举起扫把要打我。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干嘛呢?这么热闹?」
老佣人赶紧收拾情绪,恭恭敬敬地说:
「段夫人,我们在打扫阳台。但她一直坐在这儿,不肯配合我们,我们很为难啊......」
段夫人把佣人们遣出去后,低头看我。
「待在这儿装给谁看?你以为这样霆栩就会心疼你?我们段家不吃苦肉计这一套。
「赶紧下去给我做饭吃,我想吃松露虾球,你也就剩个手艺不错的好处,其他屁都不是。」
我艰难地撑起身体,一步步走到厨房。
麻木地去虾壳、挑虾线、处理虾仁腌制。
看着锅里的油渐渐热了起来,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放入虾仁。
看着它们一块接一块,身上鼓起金黄。
捞起来,等油温上升后复炸一次。
像极了我身上的伤疤。
旧痕未愈,又添新伤。
油渐渐沸腾,溅在我的手上。
但我仿佛感觉不到烫。
看着锅里的油泡,仿佛看到了我的生活。
不断地被煮沸,却又不舍得逃离。
11
我端着虾球来到桌前。
段夫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我:
「就这一道菜?你这是打发谁呢?我家狗都吃得比这好,你现在做饭就这么敷衍的?」
她皱着眉,讥笑道:
「我看你是最近日子过舒坦了,真把自己当段家媳妇了是吧?」
是啊,日子舒坦......
看着丈夫跟乱七八糟的女人亲昵。
在桌球馆任人欺凌,丈夫冷眼旁观。
连佣人都可以向我扔抹布。
我把盘子往桌上一放,平静地说:
「我不配做段家媳妇,既然这样,那夫人您做主,让段霆栩跟我离婚,从此以后,我跟段家再无瓜葛。」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