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你想办法让全体员工给我祖宗扫墓。”
“而且不准他们去祭拜自己家人，否则会分走我祖宗的福分！”
作为刚入职三天的唯一行政，我被迫承担起说服全公司的重任。
“他们吃我的，喝我的，难道不该感恩我祖宗的恩德吗？”
老板咄咄逼人，我强忍着辞职的冲动，突然想到了个好办法。
清明节当天，我组织全体员工浩浩荡荡上山，却在墓前集体做了一件事。
老板当场跪地痛哭，然后哭喊着：
“你们这是要断我家的香火啊！”
……
“去祭拜我祖宗，那是你们的荣幸！”
王总一拳头砸在实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脆响，几滴口水直接飞到我脸上。
我下意识抬手擦了擦，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脸上仍保持着职业微笑。
“王总，清明节毕竟是员工祭拜自己亲人的日子。”
“让大家放弃祭拜自己家人，这不太合适吧？”
“不合适个屁！”
“看看你们哪一个不是靠老子养着？住我的房，花我的钱，喝我的直饮水！”
“就该去感谢感谢我祖宗的恩德。”
“而且不止今年，以后每一年都得去。”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指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员工。
“知道我祖上是什么人吗？当地一等一的望族！没有我祖宗保佑，你们早喝西北风去了！”
“别以为自己多牛，没有我，你们屁都不是。”
听到这话我的胃里一阵翻腾，这种强权的霸道让我想吐。
“王总，这样员工们可能会有意见…”
“意见？”
他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转身死死盯着我。
“谁敢有意见？不想干就滚！大批人等着进来呢！”
他走到我面前，整个人几乎贴到我脸上。
“还有你，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屁股都没坐热就敢跟我顶嘴？”
我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不是顶嘴，就是怕员工们接受不了…”
“我不需要他们接受，我只看最终结果！”
王总冷笑一声。
“而且他们所有人必须在我祖坟前磕九十九个头，一个不能少！”
我震惊地抬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九十九个？”
“怎么？嫌太少啊？”
王总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那就一百零八个！还有，祭品必须最高规格，猪头、整鸡、鲤鱼，缺一样我扒了你的皮！”
我咬紧后槽牙，强忍着想砸东西跑路的冲动。
“王总，这要求是不是太…”
“太什么？太隆重？”
他冷哼一声，鼻孔朝天。
“我祖宗就值这个规格！就这么定了，记得安排好，出什么事你负责！”
“搞砸了，我让你在这个行业里永远翻不了身。”
“我王某人一个电话，能让你今后找工作处处碰壁。”
王总不耐烦地挥手赶我，像驱赶一只苍蝇。
我转身离开办公室，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回到工位，我气得手还在发抖。
王总刚刚那番话还在我耳边嗡嗡响。
“祭拜我祖宗是你们的荣幸！”
荣幸？
我冷笑一声，键盘敲得啪啪作响，眼睛盯着屏幕，好像对面是什么仇人一样。
“小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王总又骂人了？”
李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这才发现他站在我座位旁。
我四下扫了眼，确认没人注意，这才压低声音：
“王总疯了！他要求全公司清明节去给他祖宗扫墓，还不许我们祭拜自己家人！”
李叔的表情瞬间凝固。
“是他脑子进水了？还是我耳朵出问题了？”
“我也希望自己听错了。”
我苦笑一声。
“他说什么祭拜别人会分走他祖宗的福分。”
“还要每人给他祖宗磕够一百零八个响头，一个都不能少！”
李叔的脸立马变得通红。
“他是不是脑子有包？”
“我爸去年刚走，今年是第一个清明，我要是不回去祭拜，我还是人吗？”
我重重点头，心头那把火跟着噌噌往上蹿。
谁不是有亲人要祭奠啊？凭什么要给他那狗屁祖宗磕头？
“他还威胁说谁不去就滚，说我们吃他的用他的，就应该对他祖宗感恩戴德。”
“感恩？感他么的！”
李叔听到这话后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我上班打工那是赚的血汗钱！”
“我每个月加班累计一百多小时，连女儿病了都不能陪，凭什么要感恩他祖宗？”
“没我们天天熬夜加班，这破公司早倒闭了！”
我长叹一口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可现在工作难找，好多同事都是家里经济支柱…”
“小林，你肯定有主意了吧？”
李叔忽然转头看着我，“你那点小聪明我还不知道？”
我犹豫了两秒，还是凑到李叔耳边，小声说出我的计划。
李叔先是一愣，接着嘴角也是越咧越大。
“我去！你这招绝了！就这么干！”
李叔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们今晚就分别联系所有人，大家早就一堆怨气，肯定不会拒绝！”
下班后，王总又把我叫到办公室。
我硬着头皮推开他的办公室门，就看他二郎腿一翘，屁股都快把老板椅撑破了。
“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吗？”
“员工们都同意了吗？”
我低着头，努力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王总，我通知完所有人了，但是…”
“但是什么？”
他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
“有人敢不乐意？”
我急忙摇头。
“不不不，是大家觉得光磕头太没诚意了，想加点特别节目，表达对王总祖宗更深的敬意。”
听我说完王总的表情立刻舒展开来。
“哦？什么特别节目？”
我嘴角微微上扬，却把声音放得更加谄媚。
“这个嘛…想给王总一个大惊喜。”
“惊喜？”
“什么惊喜？”
我故意在他面前卖了个关子。
“王总，您祖上八代都是名门望族，普通的祭祀方式怎么能配得上您的尊贵血统呢。”
王总听到这话后得意地点点头。
“那是！我家祖坟可是当地最大的，整整三亩地！风水宝地啊！连村长看着都眼红！”
我也立刻跟着点了点头，像个专业马屁精。
“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特意准备了一套非同寻常的祭祀仪式，保证让王总祖宗在阴间都能横着走！”
王总搓了搓手，像个等着拆礼物的孩子。
“快说来听听！”
我故作神秘地摇摇头，压低声音。
“这个嘛，提前说了就不叫惊喜了，对吧？”
王总眯起眼睛，半信半疑的样子。
“你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别给我耍花样！”
我赶紧摆手，一脸诚恳。
“王总您放心，绝对是最隆重、最特别的祭祀。”
“保证让您祖宗在阴间都风光无限！”
王总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大笑起来。
“好！那我就等着你们的惊喜！”
他突然话锋一转，声音冷了下来。
“但是，如果让我不满意，你就等着全家吃西北风吧！”
我低头应是，心里却在冷笑：等着瞧吧。
刚出办公室，我就掏出手机给李叔发信息。
“李叔，王总同意了，就等着我们的'惊喜'了。”
李叔秒回：
“材料都准备好了，这个清明节保证让他永生难忘！”
接下来几天，公司里暗流涌动，人人脸上带笑。
员工们表面上忙着工作，背地里却在偷偷准备着“祭祀”用品。
王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时不时地来询问进展。
“祭品准备得怎么样了？必须是最好的！不能糊弄我！”
我恭敬地点头。
“王总您就瞧好吧，绝对是最好的！连城里五星酒店都没见过这规格！”
“祭祀服装准备好了没？必须统一！不能寒碜了我祖宗！”
我再次点头，笑得脸都僵了。
“都按照王总的要求准备了，保证让您满意得合不拢嘴！”
王总满意地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
“对了，祭文我要亲自检查！必须表达对我祖宗的最高敬意！一个字都不能马虎！”
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面不改色。
“王总，祭文是整个惊喜的点睛之笔，到时候您一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
王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行，我就信你这一回。”
“但你记住，如果让我不满意…”
我赶紧打断他，声音坚定得像是要上战场一样。
“王总放心，不满意我提头来见！”
清明节前一天，我召集所有员工开了个秘密会议。
“明天就是行动的日子，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员工们齐声应和，眼中不约而同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李叔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林，明天就看你的了！”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清明节当天，阴云密布，细雨绵绵。
我站在公司门口，看着员工们陆续到来，心跳也跟着砰砰作响。
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做这么大胆的事。
同事们一个接一个地走来。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脸上那诡异的笑容跟商量好似的。
王总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黑西装，活像个送葬的。
“都到齐了吗？”
他环视一周，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我点点头，心跳加速。
“都到齐了，王总。”
王总满意地笑了笑。
“很好，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大巴，向郊外的王家祖坟驶去。
路上，王总坐在最前排，不停地回头张望，生怕哪个员工有半点不敬。
“到了祖坟，你们每人必须给我祖宗磕够一百零八个头，一个不能少！”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命令的口吻。
“还有，祭品必须摆得整整齐齐，祭文必须声情并茂！”
我坐在他旁边，恭敬地点头。
“王总您放一万个心，保证比您想象的还要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