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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次装病考验后我奖励老公火葬场》

第1章

  为了考验我的真心,医生丈夫为没病的儿子化疗五年。

  女儿为救弟弟辍学去烂尾楼搬砖,被瓦片砸死。

  临死前她拉着我的手,让我把她的肾换给弟弟。

  女儿咽气后儿子得知真相,抱着姐姐的尸身跳了焚化炉。

  我抱着骨灰回家,醒来却发现骨灰成了烟灰缸,傅江野把烟头按在骨灰里:“第九十九次考验也通过了,五年她都没有放弃儿子,女儿也没嫌弃家里穷,要不我告诉她我是首富吧。”

  麻醉师白柳柳狡黠的眨眨眼:“第一百次,你车祸瘫痪,怎么样?”

  1

  见傅江野不应,白柳柳撒娇道:“最后一次嘛,她要是在儿子化疗女儿打工,你又出事的情况下还不崩溃,依旧爱你如初,傅家就会同意你带普通家世的女人回去,我也不用和你结婚了。”

  “我们一起长大,你都两个孩子了,我这是在帮你尽早获得爸妈认可,你也能早点带他们回家。”

  烟味萦绕,我意识清醒,身体却动不了分毫,怀里的骨灰盒成了现成了烟灰缸,随着第二根香烟插进骨灰,我仿佛听到了儿女的惨叫声。

  白柳柳抽完最后一口,我终于强睁开眼用手挡住第三根烟头。

  手被烫出红圈,我顾不上疼,把烟头捡出来扔在地上,抱着骨灰喃喃自语:“没事,不怕,妈妈在。”

  傅江野抓起我的手心疼的吹着:“没事吧,我去拿医药箱。”

  他说着便要站起来,白柳柳一个眼神,傅江野跌倒在地,他忽然疯了一般捶着自己的腿:“老婆,我们离婚吧!我急着去帮儿子化疗,出了车祸断了腿,又发现得了骨癌。”

  傅江野垂下眼抑郁道:“孩子们呢?你带着他们一起走吧,是我没用。”

  夜色渐深,屋里没开灯,月色照应出我手上青紫地指痕。

  那是女儿去世前抓出的印记,儿子去世前只绝望的看了我一眼,便跳了焚化炉。

  我抓住他,求他别这样,可他还是毅然决然推开我的手,跳了进去,凄厉的喊声犹在耳边:“妈,我恨你所托非人,这是我欠姐姐的。”

  我这才知道上次化疗白柳柳没打麻醉,我可怜的儿子被插着仪器扔在病床上整整三小时,听完了父亲的苟且,和他根本没病的所谓真相。

  他下病床第一件事便去找姐姐,他想让她别再做那些辛苦的活计,别再二十四小时拼命。

  却撞到了姐姐身死,我的女儿一边吐血,一边满怀希望:“妈,把我的肾给我弟弟,他就有救了。”

  火星带着烧焦的味道散不去,我越发抱紧手里的骨灰盒。

  我和我的孩子,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而这一切,都始于所谓的考验。

  整整一百次,考验我的真心,考验儿子女儿的孝心,可现在他们都死了。

  而我,也要下去陪孩子们了,他是假骨癌,我却是真的得了肺癌。

  即便他是首富,也救不回我了。

  白柳柳阴阳道:“看繁星姐吓得,难不成不想救江野哥哥的命?”

  我点点头十分平静:“对,不想,离婚吧。”

  2

  傅江野脸色猛地一沉:“孩子们不会同意的,你怎么敢抛弃我,结婚的时候是你说的,不论贫穷还是富贵,你都会不离不弃。”

  我想到那场简陋的仪式,傅江野说自己只是普通人,父母双亡买不起婚纱,我们没有任何宾客,互换的还是狗尾巴草的戒指。

  我冷笑一声怒吼道:“我都忘了,我们没领证,那场仪式只有我们两知道,你别装了,孩子到底有没有病,你有没有得癌症你心里清楚!”

  傅江野坐在地上捶着腿嘶吼:“我清楚什么,我都快死了。”

  他说着扯下桌子上的茶壶像腿上砸去:“没知觉,你非要这样逼我才行吗?”

  傅江野双目赤红喘着粗气,绝望的眼眸像极了真的将死之人,我低低笑起来:“傅江野,你演够了没有?我怀里你的孩子,可盯着你呢。”

  风打着玻璃,雨随之而来,五年没修好的玻璃在这一刻彻底碎裂,玻璃炸开在我脚边,倒映出我惨白的脸。

  傅江野扑上来和我撕扯骨灰盒:“装神弄鬼,好好的孩子你这么诅咒,你不配当妈。”

  我紧攥着,甚至在他光洁的手上抠出几道血痕,可盒子还是砸到地上,骨灰散了一地。

  我伸出手向前爬着,想将骨灰收起来,白柳柳却趁乱踩住我的手撵着:“江野,她李繁星果然嫌贫爱富,之前看你是医生还有点用,现在你一废她便露出马脚了!”

  白柳柳有些得意,像是某种想法得到了印证。

  而我却看着她脚上绚烂的美甲钻,这是真钻,一颗一万。

  那是我省出来给儿子化疗的钱,五年整整一百万,全成了她脚上的指甲。

  她脚边风干的狗尾巴草戒指,是傅江野给我的定情信物,也是我们结婚时的戒指,他说真情无价。

  我被高跟鞋踩得血肉模糊,手上密密麻麻的疤痕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白柳柳圆润的脚趾映衬着我的狼狈。

  傅江野见我视线落在狗尾巴草戒指上,忽然将我紧紧抱住:“老婆别闹了,我快死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他让白柳柳把“土”收起来,白柳柳不情不愿的把骨灰装回束之高阁。

  我的肩膀很快濡湿,感受着耳边的呜咽,我失去所有力气,眼泪掉在傅江野的定制衬衫上。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像是蛊惑:“如果我治不好,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我惨然一笑:“好啊,在下面,我们一家四口还能团聚。”

  “傅江野,这是我的诊断书,我得了肺癌,就快死了。”

  3

  我从兜里掏出诊断,傅江野和白柳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诧。

  傅江野也掏出一份报告,鲜红的钢印像血一样,刺的我眼睛生疼。

  傅江野看着报告眼里闪过了然:“阿星,你身体一向好,又不抽烟,怎么会得肺病。”

  他一副陪我玩,看我怎么收场的表情和白柳柳交换眼神:“既然这样,我们做够自杀前的一百件小事,就殉情吧。”

  “在这之前我要告诉孩子们一个好消息,咱儿子是误诊,他们去哪了?”

  傅江野喊了几声却无人应,平时即便儿子生病,也会在我们身边叽叽喳喳,女儿打工回来会打扫卫生做饭。

  今天什么都没有,外面雨越急,落在我脸上,和泪混在一起。

  想象中的兴奋回应并没有到来,傅江野的笑容僵在脸上:“阿星,你怎么不高兴?孩子们去哪了?”

  白柳柳在一旁瘪瘪嘴:“繁星,你怎么不高兴,孩子们好了,你只要一心照顾江野就行,你居然这个态度,是不是嫌他拖累你。”

  我看着白柳柳的口型,她在埋怨傅江野告诉了我真相,按照她的本意,应该让我忙不过来才对,只有那样,才算考验。

  我讥讽一笑:“五年了,孩子们受了太多的苦,现在让他们安息吧,我也病了,就别提照顾了,我们一起共赴黄泉。”

  傅江野有些不悦,他沉下声道:“误诊本是好事,这些经历只会让他们更加坚韧,姐弟两互相心疼相互帮助,生病了也不离不弃,这就是误诊的意义!”

  “我小时候亲眼见到母亲死在我面前,我爸后来说那是假的,就是为了锻炼我,怎么我行他们就不行?”

  意义吗?

  想到女儿明显短一截的衣服,破了底子不能跑步的鞋,还有进焚化炉时绝望的悲鸣。

  若是真的误诊也就罢了,可那是假的。

  我忍不住悲从中来。

  傅江野发现了我的异常,他忍下情绪,从兜里掏出房产证和车钥匙塞给我:“老婆,这是我被车撞了别人赔的,也算是给咱儿子的补偿,他十八岁了,不是一直想有一辆车吗?”

  “还有咱们闺女,她一向臭美,你把房子给她装修成粉色,她肯定高兴。”

  “都不化疗了,快让他们回家来吧,这个事还是需要我们一家四口共同面对,我都原谅他们了,他们就别闹脾气了。”

  我抬头看着骨灰盒,古怪的笑了:“他们回不来了。”

  我站起身像幽魂一般往屋里走去,傅江野有些恼怒:“你什么意思?李繁星,你不管我了?这就是你的真心?”

  白柳柳在身后劝着:“算了,穷苦里哪有真心,江野你放心,我照顾你。”

  似乎是故意,傅江野柔下语气谢着白柳柳,阴阳怪气的声音极大,后来甚至发出了暧昧的声响。

  白柳柳娇嗔声透过破烂的门:“做轮椅还不老实,临死前我一定好好陪着你,不像那狠心的三口人,一个误诊就怨你。”

  我脚步未停回屋关门,咳嗽声一夜未停,垃圾桶里都是带血的纸。

  我喝下一把止痛片,一夜未眠。

  而隔壁轮椅的摇晃声也响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傅江野推开房门叫我:“孩子们在外面玩玩也行,咱们去做自杀前的一百件小事吧,把之前一直没时间做的事都做了,怎么样。”

  他自顾自的说着:“让柳柳陪着我们,最后去挑个墓碑。”

  4

  所谓的一百件小事,傅江野做的十分投入,如果没有白柳柳一直在身边跟着的话,我都要感动了。

  看电影,做陶艺,踏青养花,拍下的每张照片,都有白柳柳的身影,而我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

  我越来越瘦,胳膊细的可以看不清青白的血管,脸色苍白如纸,而头上也渐渐戴上了假发。

  傅江野没发现,他甚至在我面前喝药,装出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

  药跌落在地,傅清野苦笑:“咱们儿子不容易,以后我好好补偿他,他作为傅家的儿子,一定会骄傲的。”

  我冷笑一声没回应,傅江野还不知道,儿子到死都恨着他。

  做到第九十九件时,傅江野抱着一盆花,而我却如坠冰窖。

  血冲头顶,我抖着手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傅江野没发觉,他沉浸在感动里:“我们去领证吧,我发现自己真的不能没有你,繁星,我爱你,也爱咱们的孩子,等领完证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这是我这些天种出来的花,给你。”

  白柳柳在一旁恶毒的笑着:“繁星,怎么不收,不喜欢吗?还是觉得土有些眼熟?”

  花递到我面前,我搂住花,颤着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给了傅江野一个耳光。

  清脆的声响下傅江野笑容僵住,他猛地将我怀里的花砸在地上:“李繁星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我亲手种的,是不是我把你惯坏了你竟然敢打我!”

  白柳柳安抚着傅江野,让他自己驾驶着轮椅去挑挑墓碑,毕竟今天就是约定好的殉情日。

  也是傅江野的坦白日。

  白柳柳碾着骨灰,将骨灰里种出的花踩成烂泥:“你知道这是什么,不枉我费劲的种。”

  我的哀鸣声惊走了成群的鸟儿,白柳柳笑弯了腰:“李繁星,生了两个孩子都死了,你这辈子也嫁不到傅家了,上学的时候你不是很厉害吗?举报我作弊,骨头硬的很,现在怎么成软骨头了。”

  白柳柳的鞋踩在我身上:“今天你就去死吧,忘了告诉你,江野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天随手扔下去的瓦片,砸死了自己的女儿。”

  “傅家父母快死了,现在急着见孙子,我也怀孕了,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错信男人吧。”

  傅江野回来时对我冷哼一声,却还是按照约定和我一起躺在墓地里,白柳柳和我挥挥手便走了,嘴里还说着去死吧。

  傅江野躺在我身边,他说着一起吃药,却笃定我不会吃。

  他没看到我手边的整瓶安眠药空了,只说着第一件考验是什么,他对应着说着一百件小事,他说这是给我的奖励,而大奖,一会便告诉我。

  他说的兴致勃勃,我在他身边写着血书。

  夜色掩盖了一切罪恶,直到傅江野要说出身份时,电话响了。

  “江野,老子快死了,带你媳妇孩子回来,否则别想继承老子的钱。”老人的吼声在耳边格外清晰,傅江野慌了,猛地坐起身晃着我:“老婆,跟我回家,我是首富的儿子,咱们的苦日子结束了!”

  我已经意识模糊,远远只看到女儿朝我跑来,儿子在身后板着脸。

  我朝着他们跑去,耳边的风声盖住了傅江野的叫声:“老婆?老婆你起来啊!你不是装病的吗?快起来!”

  一百件小事里我录下的遗言和真相,在这声吼声中以邮件形式到了傅江野手机里。

  发出了叮铃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