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高考阅卷时发现，所有满分作文的主角都是我。
身为阅卷组长和出题人，我被教育局怀疑提前泄题，一群警察将我严密看押。
因为考题涉嫌泄露，导致高考阅卷工作全部暂停。
无数家长骂我怨我，甚至扒出来我家的地址，寄刀片泼油漆。
面对警察拿出的铁证，我百口莫辩。
警察将我逮捕入狱，妻子女儿也受我牵连，被暴怒的学长家长殴打致死。
最终，在我出狱那天，我被落榜的学生乱刀捅死。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前世高考出题前。
这一次，为了自证清白，我推掉了高考出题的邀请。
打开抖音直播，开启回放功能，在房间里呆了三个月。
1
前世，作为省教育厅特聘的高考出题专家，我的使命本该在高考阅卷后，圆满结束。
可就在那个该死的六月，一切都变了。
当我在阅卷现场看到那些满分作文时，整个人都懵了。
每一篇文章的主角都叫‘李明远’。
有的写我在贫困山区支教三年，有的写我深夜背着发烧的学生跑向医院，还有的写我用自己的工资资助困难学生。
这些全部都是我的亲身经历。
可我从来没有公开宣扬过这些事情。
更诡异的是，这些作文不是一篇两篇，全部的满分作文，都把我当成了主角。
阅卷组的老师很快上报。
调查组成员认定我泄题，利用职务之便，将作文题目透露给了学生。
媒体蜂拥而至，将我包装成了教育界的败类。
网络上更是炸开了锅，我的个人信息被人肉得一清二楚。
愤怒的学生家长找到我家地址，每天都有人在楼下咒骂。
往我家门上泼红油漆，写着‘还我孩子前程’，寄来刀片和死老鼠，还有人半夜偷偷点火，将我家烧成一片废墟。
我试图解释，可没人愿意听。
所有人都认为，除了我提前透露题目和高分素材，否则不可能出现这种巧合。
我女儿在学校被孤立，妻子更是哭红了眼，质问我是不是做了错事。
看着她们红肿的眼睛，我的心都碎了。
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最终，我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出狱那天，一群高考落榜的学生早已等在监狱门口，将我乱刀捅死。
而我的妻女，更是被愤怒的学生家长殴打致死。
我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不甘闭上了眼。
等我再睁开眼，回到了高考三个月前，我在第一时间拒绝了教育厅的出题邀请。
为了自证清白，我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全程直播我的生活。
吃饭、睡觉、上课、批改作业，每一个细节都暴露在镜头下。
还特意在房间里安装了八个摄像头，确保没有任何死角。
三个月来，我严格按照直播计划生活。
除了正常的教学工作，我拒绝了所有的私人接触。
直播时，我无数次想过，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事情，但是丝毫没有头绪。
既然我无法找到真相，那躲过去总行了吧！
有直播录像在，谁也不能说我泄题。
等到高考结束后，我忍不住松了口气。
这下，再也不会有那些诡异的满分作文了吧。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一群警察闯进我家，拿出警官证，要我配合工作。
领头的陈警官，正是前世调查泄题案的那一位。
“李明远，我们怀疑你涉嫌泄露高考题目，请配合调查！”
2
“等等！”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陈警官，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这三个月来都在直播，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录像！”
“再说了，我根本没有参与出题工作，更不可能泄露任何题目！”
我急忙打开手机，调出直播平台的回放记录，以证清白。
陈警官冷冷地看了一眼我的手机屏幕，脸上没有丝毫动摇。
连拷我的力度都没有减轻半分。
“我们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涉嫌泄题。”
说完，他挥了挥手：“带走！”
两名警察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我的胳膊，像死狗一样拖着我往前走。
等到坐在警车中，我依旧没有反应过来，整个大脑一片混乱。
前世的恐怖经历，像噩梦般从我眼前闪过。
愤怒的人群，妻女的惨死，还有自己被乱刀捅死的痛苦。
我已经做得这么完美了，为什么还是逃不过这个噩梦？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省教育局门口。
我被带进一间会议室，里面满满当当坐了很多人，中间的是教育局长王建国。
他看到我进来，拍桌而起，指着我的鼻子骂：“李明远！好你个李明远！”
“我说你怎么突然推掉了出题工作，还搞什么全程直播，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你以为这样就能洗脱嫌疑了？”
我深吸口气，观察着周围情况，努力保持冷静。
“王局长，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我推掉是因为身体不适，直播是为了记录生活。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情。”
王建国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几乎是咆哮着喊道：“
“还在狡辩！”
“把那些学生的口供拿出来，让他看看什么叫铁证如山！”
陈警官打开公文包，取出一沓厚厚的材料放在桌上。
我挨个打开查看，是学生们的详细口供。
他们都证实了同一件事，我在给他们补课时，对作文部分进行了专门辅导。
每看一份口供，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这些学生描述的时间、地点、内容都非常具体，不像是编造的假口供。
王建国指着窗户外面，咬牙切齿地说：“看看吧，我们省最大的信访事件，看看有多少家长等着进京告状。”
“你就说吧，这事该怎么办？”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教育局门口黑压压聚集了上百名家长。
有的情绪激动，对着教育局大楼大喊大叫，有的扯起横幅，让家长们挨个签字。
这一幕和前世如出一辙，甚至更加汹涌。
王建国的暗示很明显。
他要我主动承认，承认自己用某种方法进行了泄题，给这些愤怒的家长一个交代，给社会一个交代。
前世，我也是在这样巨大的压力下，被迫承认了根本不存在的罪名。
那时候，面对铺天盖地的指责和威胁，面对妻女的眼泪和质疑，我选择了妥协。
我以为承认了就能换来平静，以为牺牲自己就能保护家人。
可结果呢？我们一家三口，没一个等到善终！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向陈警官：
“我是省级特聘专家，年薪几十万，泄题能给我带来什么？”
“钱？我不缺。名声？泄题只会毁掉我的名声。”
陈警官听完我的话，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虽然他没有明确表态，但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疑惑和思考。
作为经验丰富的刑警，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案子的不合理之处。
一个功成名就的教育专家，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做这种蠢事。
不做这件事，对我没有半点影响。而一旦泄题，只会让我身败名裂。
一个人去做完全没有收益的事情。
这在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陈警官沉默了几秒钟，缓缓开口：“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证据摆在这里，你怎么解释？”
他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了许多，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审问口吻，而带着一种探寻真相的意味。
我知道，他开始动摇了。
可他的疑问，同样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3
就在这时，王建国突然一拍桌子，连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李明远，你别在这里装糊涂了！”
“现在全省的家长都在闹，媒体全都在盯着，上级领导天天催问进展。你知道这件事闹得多大吗？”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我告诉你，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不光是你要完蛋，我们整个教育系统都要被问责！”
我看着王建国歇斯底里的样子，忍不住叹气。
前世这件事发生后，本来已经接受组织考察，准备升任副高官的他，也被免职调到了一个闲职部门。
他明里暗里逼我承认，不是因为正义，而是因为恐惧。
担心自己被处分，害怕自己的仕途到此为止。
我不怪他，在那个位置上，任何人都会有同样的选择。
但我绝不会再次成为替罪羊。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爸爸！”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我女儿冲了进来，眼中含着泪水。
“爸爸，好多警察叔叔，小雨害怕。”
她扑到我怀里，小小的身体在颤抖。
紧接着，我妻子林晓也走了进来，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担忧。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明远，你真的没做错事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警察？”
她看满屋子的人，又看了看桌上那些材料，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恐惧。
看着妻女惊恐的表情，我的心如刀绞。
4
既然事情找不到答案，我索性换了个方向，申请去安抚外面的家长们，防止事态扩大。
陈警官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王建国，最终点头同意了。
我准备出门，女儿却紧紧抱着我的腿，眼中满是恐惧。
“爸爸，外面的人好可怕，不要去！我们回家吧，我再也不惹你和妈妈生气了，等妈妈教哥哥姐姐们时，小雨也不会捣乱了！”
我轻抚着女儿的头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别怕，爸爸没有做错任何事。这只是一个误会，等爸爸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林晓拉开女儿的手。
她是知名的心理咨询师，专注于成年人的心理疏导，多年的职业经验让她很快调整好情绪。
“明远，我们等你回来。”
我重重地点头，等走出教育局大楼时，眼前的场面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上百名家长聚集在门口，几十个扩音器发出嘈杂的声音，还有记者不断在人群中穿梭采访。
尽管有专业人员维持秩序，但围观人群实在太多了，到处都乱糟糟的。
看到我出现，家长们瞬间炸锅了：
一个中年妇女冲到最前面，声嘶力竭地喊：“我家孩子本来能上清华的，现在因为你泄题，所有成绩都作废了！你赔我孩子的前程！”
“对！你赔我们孩子的青春！”
“十二年寒窗苦读，就被你一个人毁了！”
人群越聚越多，情绪越来越激动，场面一度失控。
看着眼前愤怒的人群，我大声喊道：“各位家长，请听我说！”
但我的声音完全被咒骂声淹没。
一个玻璃瓶砸在我头上，丝丝血迹从头上流下来。
我毫不在意地擦了擦额头的血迹，继续大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但请听我说一个事实！”
“如果我真的泄题了，我为什么要这么蠢？为什么要让所有作文都写我的名字？这不是明摆着暴露自己吗？”
我继续说道：“我去外省讲座，每场十万，我泄题能得到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毁掉自己的前程？毁掉自己的家庭？”
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我会配合警方调查，咱们一起找出真相！”
“再次之前，希望大家先回去，防止发生混乱！”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大声质问：“如果不是你泄题，为什么要开直播？难道你能未卜先知？”
“明摆着就是准备给自己脱罪！”
这句话一出，人群再次骚乱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学生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
“就是你！就是你毁了我的人生！”
他的刀尖直指我的胸膛。
我下意识地后退，但身后就是台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小心！”
陈警官及时赶到，一把夺下了男生手中的刀，将他制服在地。
“都散开！散开！”
更多的警察赶来维持秩序，但家长们的愤怒已经无法平息。
我紧盯着前方一个人，心里一阵狂喜。
“我知道了！我知道真相了！”
我激动得浑身颤抖，声音因为兴奋而变得尖锐。
“陈警官！我知道是谁泄题了！我现在就能找到真凶！”
陈警官皱着眉头看着我，显然被我突然的答案搞得摸不着头脑。
虽然并不相信，但他还是组织警察，先将我护送回局里。
5
我回去后，抱起小雨，她的小手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小脸贴在我的肩膀上。
小雨怯生生地问道：“爸爸，我们能回家吗？”
我轻抚着她的后背，对陈警官说：“能让我先回家一趟吗？之后我会告诉你真凶是谁。”
陈警官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王建国立刻反对：“李明远，你别想耍什么花招！现在证据确凿，回家能改变什么？”
我平静地解释：“我不是要逃跑，我只是需要回家取一些东西，这关系到案件的真相。”
陈警官沉默了几秒，最终点头：“可以，但我们必须跟着你一起回去。”
他的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似乎对我的话产生了一些兴趣。
陈警官刚点头，妻子林晓拉住我的手：“明远，我们家现在肯定被记者包围了，现在回去会不会更麻烦？”
没等我解释，陈警官却摆了摆手。
“既然李老师坚持要回家，我们就去看看。也许真的有我们遗漏的线索。”
他看向我，眼中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不过李老师，如果你是在拖延时间，那就是在浪费警力资源。”
我坚定地说：“我保证不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教育局，陈警官安排了两辆警车护送。
回到家楼下时，我看到小区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有记者，也有一些闻讯赶来的学生家长。
小雨被这阵势吓得往我怀里缩：“爸爸，那些人为什么要看我们？”
我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怕宝贝，爸爸在这里。”
陈警官大声喊道：“都散开！散开！不要围观！”
几名警察在前面开路，我们好不容易挤进了楼道。
上楼的时候，林晓担忧地说：“明远，小雨都吓成这样了，我们要不还是交给警察去破案吧。”
“妈妈，我不怕！”
小雨突然抬起头，用她稚嫩但坚定的声音说：“我要和爸爸在一起！爸爸是好人，爸爸没有做坏事！”
我心中一暖，紧紧抱住女儿。
进门后，我轻轻放下小雨，然后张开双臂，环视整个客厅。
接着郑重地说：“欢迎大家来到案发现场。”
王建国不耐烦地冷哼一声：“你承认自己是凶手了吗？李明远，现在承认还来得及，我会向上级申请从轻处理的。”
我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神情严肃地说：“我不是凶手，但凶手作案时，确实就在这个房间里。”
陈警官立刻警觉起来，开始仔细观察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你是说有人潜入过你家？还是现在仍然有人藏在这里？”
王建国急躁地挥手：“别听他胡说八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他这是在转移视线！”
林晓急切地催促：“明远，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小雨都要被吓坏了。”
我深吸一口气，指向房间角落的那些摄像头：“各位，答案就在这些摄像头里。”
陈警官眼中的兴趣更浓了：“这些摄像头有什么问题吗？”
“当时我设置这些摄像头，只顾着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是，我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我转身看向林晓：
“那个人就是我的妻子，林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