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是纯恨双胞胎。
高考后第一次见面,她把我眼睛抠瞎一只,我把她右腿砍掉扔了。
她叫郑明月,我叫郑沟渠。我们出生时,全城猫狗大战,半边天都被血染红。
算命的说:“这两人合不来,一个猫一个狗。”
我爸说:“猫来穷,狗来富,姐姐是狗,我们养姐姐。”
我被送到乡下奶奶家,咸菜只能夹两筷子,姐姐却在城里锦衣玉食。
我没考上大学,在下乡意外遇到影帝吴庸拍综艺,他的任务是买一个熟西瓜。
他问我瓜熟不熟,我说:“都是生瓜蛋子,但是你得把这里的瓜全买了,因为我垄断了柳春乡的西瓜产业。”
后来他要娶我,给我家送彩礼的时候,不小心出了车祸,失去了记忆。
婚礼按时举行,他和姐姐生了可爱的四胞胎儿子。
我却横死街头,尸体被狗拖走。
8年后,姐姐带着四胞胎儿子拍综艺。
回来后四个儿子脸上长满猫毛,身体佝偻,宛若东北传说的“猫脸老太太”。
吴庸请来圈子里最著名的道士。
那道士看过后,脸色大变:“黑狗扒门,一死全城,今晚12点,全城人都要死,谁这么大的怨气?”
01
姐姐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究竟是谁这么狠毒……”
“沟渠别怕,有我在。”吴庸将姐姐揽入怀中。
他眉骨如峰,浓眉斜飞入鬓,本来凌厉的轮廓因为怀中的人而显得格外温柔。
道士看着在地上痛苦爬行的四个孩子,沉重地叹了口气:“吴老师,你仔细想想,是否得罪过什么人?”
吴庸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的温柔被阴霾覆盖:“道长,我这些年拍了不少戏,就算有人嫉妒,也不至于让全城陪葬吧?”
道士抚着胡须,眼中闪过愤怒:“这怨气如此深重,必定是有人含冤而死,魂魄不散化为厉鬼。而且看这架势,死者生前一定遭受了极大的委屈和背叛。”
他转身直视吴庸,声音严厉起来:“你有没有做过亏心事?”
吴庸瞳孔微缩,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
他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的旧疤:“我撞伤头部后,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哼!”道士重重拍桌,震得二人一跳,“这厉鬼的怨气已经深入骨髓!她必定被你们害得极惨,死得极冤!”
吴庸连忙摆手:“道长息怒。我虽然多情了些,但绝不会害人。”
姐姐也附和道:“我老公婚后拍戏都准时回家,我相信他的人品。”
两人深情对视,眼中尽是柔情蜜意。
道士冷哼不已。正所谓脏唐乱宋,有钱人家常常罔顾人伦,有权有势者更爱内斗相害。
“你最好如实招来,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
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门房小李脸色煞白地冲进来,颤抖着递过平板电脑。
监控画面中,院子里的茉莉花圃边蹲着一只瞎眼的黑狗,正拼命用前腿在花圃中刨坑。
坑越挖越深,足以竖着装下一个小孩。
姐姐凑过来看,脸色瞬间煞白。
“这就是黑狗扒门的预兆!”道士声音颤抖,“邪门至极……”
话音未落,姐姐的大儿子突然“咚”地倒在地上,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拖拽着向大门方向飘去。
“大宝!”姐姐惊叫着扑过去。
“放肆!”道士大喝一声,甩出一张紫色的符纸贴在门上,符头写着“北帝敕令”三字,象征紫薇大帝的权威。
“今天休想开这道门!”
门锁得死死的,孩子开始用身体撞击房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孩子的身体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骨头被一点点折断。
他的腰部向后弯曲,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不可能……”道士瞪大眼睛,“这孩子要被折成……”
话音未落,孩子的身体继续扭曲,腰部已经弯成九十度直角,头颅垂向后方,几乎贴到了脚踝。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房间里清晰回响,四肢也开始向内弯折,发出“啪啪”的脆响。
他的身体正被一点点压缩成正方形,就像一张纸被残忍地反复对折。鲜血从七窍涌出。
道士冲着吴庸咆哮:“这孩子没救了!你想保住其他孩子,就必须从实招来!”
02
吴庸咬紧牙关,用力摇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来没害过人。”
“咚!”院门被黑狗猛力撞开,它叼着大宝的尸体,径直扔进了那个深坑。
“大宝!”姐姐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整个人几乎要瘫倒。
道士伸手指向深坑,声音冰冷:“你们看清楚了!原本这个坑只能容下一个人,但现在……这孩子被折断成这样,刚好腾出了更多空间。”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正好可以再装下三个孩子。你还要装糊涂到什么时候?”
吴庸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仍在拼命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呜呜呜……”姐姐看着坑中儿子扭曲变形的尸体,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随即是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爸妈匆忙冲进院子,我妈一眼看到坑中的大宝,双腿发软瞬间瘫坐在地。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坑中那个已经面目全非的小小身躯。
“大宝……”我妈声音哽咽,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滚落,“作祟的……是我的大女儿明月……”
所有人都愣住了。
姐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不敢置信地望着我妈:“妈……姐姐不是出国留学了吗?”
我妈痛苦地紧闭双眼,深深叹息:“她八年前就去世了,那时正赶上你的婚期,我们瞒着没告诉你。”
院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道士沉声问道:“那这股滔天怨气从何而来?”
我妈抽泣着说:“因为算命先生的话……她们两个出生后,算命的说沟渠会让家道中落,明月却能带来财运。所以我把沟渠送走,把明月留在身边。这些年我们确实越来越富有,但亲戚朋友却越来越疏远,家里总是为了钱的事情争吵……”
道士不耐烦地打断:“废话少说,你大女儿到底怎么死的?”
我妈浑身颤抖,眼中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个埋藏多年的真相。
“我……我……”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几次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道士冷峻的目光如利刃般射向她。
我妈嘴唇颤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要说什么。
吴庸身体前倾,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我妈突然紧闭双眼,用力摇头:“我不能说……死者为大……”
吴庸爆发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
我爸长叹一声,声音低沉疲惫:“算了,还是我来说吧。”他抬头看向道士,“这件事……和刚破获的白龙转世诈骗案有关。”
道士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显然都听说过这个轰动一时的案件。
这个案子并不复杂:一家三口谎称儿子是“白龙转世”,以驱邪消灾为名诈骗包工头近两百万元。
受害者举债“供奉”,甚至相信“买船送鬼”能治妻子的邪病。
奇就奇在那个所谓的“白龙转世”,这孩子全身雪白,连血液和瞳孔都是白色的。
吴庸皱眉问姐姐:“这是柳春乡的案子吧,你认识那个小白龙?”
姐姐点点头,示意我爸继续。
我爸摸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两口后看看在场的孩子们,又将烟掐灭。他平复情绪后说:“高考结束后,明月闹着要去乡下玩。沟渠和小白龙从小青梅竹马,但小白龙却对明月一见钟情。后来我的两个女儿为此大打出手,结果一个失明,一个断腿……”
吴庸看看姐姐的假肢和失明的眼睛,姐姐苦笑:“或许这就是报应吧,我现在和姐姐一样残缺了。那场车祸不仅让你失忆,也让我变成这样……”
我爸继续说:“高考后,明月非要送小白龙出国治疗白化病,费用至少上千万,我们不同意。正好沟渠那时和你谈恋爱,明月对娱乐圈产生了兴趣,坚持要去试试。”
他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但明月长相平平,也不是科班出身,只能从短剧演起。好在小白龙虽然害怕阳光,晚上却能出来客串,他们的收入还不错。”
吴庸急切地问:“后来呢?”
03
我爸苦笑着摇了摇头:“明月不在家里后,我的生意越做越亏本,没办法只能向你们要彩礼,问你要了一千万,也问小白龙要了一千万。”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带着愧疚:“本来明月不愿意给,可是一听说沟渠给了,她也咬咬牙答应了......”
我妈再也听不下去,打断道:“我早就说申请破产算了,你偏要面子,害得我女儿......”
道士不耐烦地催促:“快说重点!我们还得找到尸体。”
我爸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明月和小白龙实在凑不出一千万,托关系从柳春乡的包工头那里借了两百万,一直还不上。后来包工头发不出工资,就逼着明月用身体抵债......”
吴庸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姐姐:“你明明可以跟我说啊,区区两百万而已......她可是你亲姐姐!”
姐姐用袖子掩面,眼泪从指缝间涌出:“我们姐妹关系一直不好,她从来不肯跟我开口。”
道士不耐烦地问:“别说这些废话了,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爸这个铁打的汉子,说到这里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后来包工头拿到工程款,第一时间发给了民工,明月也不用再做那种事了。她和小白龙准备回柳春乡结婚定居。”
“可是有个民工却缠上了明月不放,小白龙一怒之下戳瞎了那人的右眼。为了息事宁人,我们又赔了一百万。”
“那一百万是我和她妈卖掉房子凑出来的。我们都老了,只要看到女儿有个归宿就行,别的都不重要了。”
“可谁知道那个民工,竟然要拖着明月一起死......”
我妈瘫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说要让明月死得让人记住几十年。明月被折磨了很久很久,都被监控拍下来了,可尸体却被野狗叼走了,到现在都没找到。”
道士皱眉:“把监控给我看看。”
我妈摇摇头:“我们只在警局看过一点点。”
她打了个寒颤,声音颤抖:“那个凶手逼着明月拔自己的头发吃下去,他眼睛不好使,用手机照明,一根一根地检查,没有毛囊的就要重新拔,每次都得拔够一百根......”
道士闭上眼睛,沉默良久才说:“先找尸体吧。从你们的话里听来,明月也是个好孩子,入土为安或许能化解这个诅咒。”
道士要来明月的生辰八字,点燃艾草,开始扶乩问卜。
突然,他大喝一声:“奇怪!我怎么算出明月还活着?”
这一声如晴天霹雳,我爸妈当场呆住,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吴庸本来正搂着姐姐,听到这话突然抱头,整张脸因剧痛扭曲变形,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
许多声音在他脑海中闪过:“冤大头......”、“傻瓜......”
姐姐脸上也闪过一丝慌乱,但似乎早就在心中演练过这种情况,很快便镇定下来,声音微微颤抖却努力保持平静:“道长,您的意思是......明月她没有被人害死?”
道士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直射过来:“郑明月,莫非是你看中了吴庸的富贵,冒用妹妹的身份,让亲妹妹替你去死?”
04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姐姐自然不肯承认:“您有什么证据?”
道士重新掐指推算,眉头紧锁,突然惊讶地说:“不对!怎么这两个人都没死?”
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八字,一边掐指一边喃喃自语:“这个八字有问题......她们是龙抱虎出生的?就是头抱着脚,脚抱着头的胎位,这算同一个八字!”
道士抚着胡须,摇头叹息:“我算不出真相,但死者肯定知道自己是谁。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要是全家死绝了,我可救不了你们。”
吴庸捂住头部的手越发用力,指尖近乎要将头颅捏碎,痛苦的呻吟从齿缝间挤出。
“你真的是我的沟渠吗?我的头痛得要炸开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姐姐再也撑不住了,瘫坐在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我是谁还重要吗?我们都有四个孩子了......”
吴庸望向那三个还活着的孩子,身体猛然一颤。
姐姐转向爸妈,声音颤抖:“你们已经死了一个女儿,还想再失去一个吗?”
爸妈默默垂下头,吴庸凝视着他们:“你们一定知道什么。她们虽然容貌相同,但总该有些不同之处吧?”
我爸沉默不语。
许久,我妈才缓缓开口:“我们把沟渠寄养在乡下,她对我们很疏远。那天吴女婿来送彩礼,沟渠跑到家里大闹,冲我喊道——你们从来没养过我,凭什么要卖我?还要卖得跟郑明月一样的价钱?”
“她闹得太厉害,你爸怕被人听见,就捂住了她的嘴,结果......我们以为她死了,开车把她送回柳春乡埋葬。正巧明月说村南有个男人纠缠她,我们赶过去时,发现明月倒在那里,就把沟渠......”
我妈声音哽咽,“换了过来。没想到沟渠被那些民工折磨成那样......她也是我们的女儿啊。”
“郑明月......”吴庸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个名字,脸部肌肉扭曲变形,仿佛在咀嚼世间最恶毒的诅咒,“那个在我怀里撒娇的......那个说爱我的......竟是害死我未婚妻的凶手!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他猛然掐住姐姐的脖颈,双眼血红如魔。
姐姐艰难地握住他的手:“想想......我们的孩子......”
道士厉声喝问:“沟渠的尸体在哪里?”
任凭众人如何逼问,姐姐始终紧闭双唇。
时针指向午夜十一点半,阴风怒号,鬼哭狼嚎,成群的恶犬将别墅围得水泄不通。
一条大狗趁隙扑倒了我爸,利齿一咬,肠子瞬间被扯出体外。
道长手中符篆虽多,但这些恶犬凶猛异常,驱走一只,又涌来无数只。
道士取出一张最高阶的黑符,口中急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郑明月之魂速速现身!”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却空无一物。
道士脸色骤变,审视着姐姐:“这张符不可能无效,你究竟是谁?”
“莫非......你就是郑沟渠?你渴望得到吴庸的爱,也想要小白龙和父母的关怀,所以将计就计,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是郑明月......”
恶犬将我爸团团围住,我妈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做肉盾,为救丈夫大喊:“我知道怎么分辨她们!明月高考选的英语,沟渠学的是日语,拿段日语让她们认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