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伪装成保洁员视察分公司，新来的项目经理正在检查卫生。
他指着刚用过的马桶，居高临下地命令我：
“舔干净，这是我们公司检验保洁的最高标准，不懂规矩就滚蛋。”
他轻蔑地笑着，转头就对带来的关系户女秘书说：“宝贝，你看这新来的多懂事，晚上给你加个鸡腿。”
我恶心反胃，一旁身为经理助理的前男友却猛地把我推向马桶。
“装什么清高？王总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一个扫厕所的，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要不是我，你连进公司的资格都没有！”
我冷笑一声，拿出手机，直接打开了公司高管群的视频会议。
“爸，分公司新来的王经理，让我用舌头给他舔马桶，说是公司的企业文化。您看，需要全集团推广吗？”
1.
我叫纪以薇，明面上是盛华集团分公司的一名保洁员。
实际上，我是董事长纪国栋的独生女。
来分公司当保洁，是我爸对我继承家业前的最后一道考验。
用他的话说，想管人，就得先知道最底层的人是怎么干活、怎么被管的。
他让我放下身段，体验疾苦，可他没告诉我，这疾苦会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我刚拖完走廊的地面，水渍还没干透，一双锃亮的皮鞋就毫不客气地踩了上来，留下了一串清晰的脚印。
我抬起头，对上了一张既熟悉又厌恶的脸。
是我的前男友，江峰。
他现在是项目经理的助理，人模狗样，油头粉面。
当初他和我提分手，理由是我家境普通，配不上他这个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会拖累他鹏程万里的未来。
我当时什么都没说，只觉得庆幸，还好没让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江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讥讽。
“纪以薇，没想到吧，我们会在这种地方重逢。”
“你当初要是听我的，安分守己地找个厂子上班，也比在这扫厕所强。”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施舍般的优越感。
“对了，这工作还是我看你可怜，跟人事打了声招呼，你才能进来的，记得感恩。”
我差点被他这番话给气笑了。
这工作是我爸亲自安排的，跟他江峰有半毛钱关系。
他这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我可真谢谢你了。”我面无表情地说。
江峰显然很满意我的“识趣”。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用一种教训的口吻说：“知道就好。以后机灵点，少给我惹麻烦。”
“对了，新来的项目经理王浩马上就到，他可是总部空降下来的，脾气不太好，你最好别触他霉头。”
说完，他便趾高气扬地走了，留下那一串脏脚印，像是在对我无声地炫耀。
那一刻，我真想把拖把狠狠砸在他那张虚伪的脸上！
但理智告诉我，考验期，还很长。
2.
王浩来了，带着一股令人不适的香水味。
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紧身短裙的女秘书，叫李亚。
江峰跟在王浩身边，点头哈腰，活像个随行太监。
王浩巡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我刚刚擦得能照出人影的玻璃门上。
他伸出戴着金戒指的手，在玻璃上重重一抹。
“这是你擦的？”他的声音不大，但压迫感十足。
我点了点头。
“李亚，你来看看，这叫干净吗？”
李亚立刻凑过去，夸张地“呀”了一声。
“王总，您手上都沾灰了！这保洁怎么当的？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江峰也立刻帮腔：“王总，您别生气，她新来的，不懂规矩，我马上让她重新擦！”
说着，他便回头冲我呵斥：“愣着干什么？没听到王总不满意吗？还不快擦！”
我看着王浩手指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心里一阵冷笑。
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到我头上了。
我什么都没说，拿起抹布，重新擦拭那扇本就一尘不染的玻璃门。
王浩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靠在墙上，和李亚调笑着，目光时不时地扫向我，充满了戏谑。
“宝贝，你看这小保洁，还挺听话。”
“那是王总您有威严，谁敢不听您的呀。”
他们的笑声刺耳又尖锐。
江峰则在一旁赔笑，还不忘踩我一脚：“王总说得是，有些人啊，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让她干点活是她的福气。”
我擦玻璃的手顿了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告诉自己，冷静，这都是考验的一部分。
等我擦完，王浩又有了新的花样。
他端起一杯滚烫的咖啡，假装失手，尽数泼在了我刚拖干净的地面上。
褐色的液体四溅，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苦的甜味。
“哎呀，手滑了。”王浩轻描淡写地说。
李亚立刻递上纸巾，心疼地给他擦手：“王总您没烫着吧？”
江峰则第一时间冲我吼道：“眼瞎吗？没看见王总的咖啡洒了？还不赶紧处理干净！要是留下印子，扣你半个月工资！”
我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又看了看他们三个那副丑恶的嘴脸。
我慢慢地放下手里的抹布，走到他们面前。
“地滑，三位走路，可要小心点。”
3.
我的话显然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是点燃了他们的怒火。
王浩的脸沉了下来。
“你这是在威胁我？”
江峰一步窜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纪以薇，你什么态度！敢这么跟王总说话，你不想干了是不是？”
“不想干就滚蛋，多的是人抢着干这份工作！”
我平静地看着他：“我只是提醒一下。”
“提醒？”王浩冷笑一声，他身边的秘书李亚也跟着嗤笑起来。
“一个扫厕所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李亚阴阳怪气地说。
就在这时，李亚突然捂住耳朵，发出一声尖叫。
“我的耳环！我新买的钻石耳环不见了！”
她焦急地在原地打转，然后猛地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肯定是你！刚才就你离我最近，一定是你偷了我的耳环！”
江峰像是抓到了什么天大的把柄，立刻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纪以薇，你好大的胆子！连王总的人都敢偷！”
“快把耳环交出来！”
我被他抓得生疼，用力甩开他的手。
“我没偷。”
胸口憋着一股气，我甚至想直接撕破伪装，让他们看看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没偷？那它能自己长腿跑了？”李亚不依不饶，眼泪说来就来，“王总，那可是您送我的生日礼物，好几万呢！”
王浩的脸色彻底黑了。
他走到我面前，眼神阴鸷。
“搜！”
江峰立刻会意，伸手就要来搜我的口袋。
“你们凭什么搜我身？”我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们。
“就凭我是这里的经理！”王浩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要是不配合，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你这个小偷！”
报警？
我倒是希望他们报警。
但我知道，他们不会。
他们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把我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耳环会不会是掉在垃圾桶里了？”我淡淡地开口。
李亚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什么。
“对！我刚刚去茶水间扔东西了，肯定是那个时候掉的！”
王-浩立刻下令：“那还愣着干什么？去把垃圾桶给我翻个底朝天，今天要是找不到耳环，你就别想下班！”
江峰立刻附和：“听见没有？去找！找不到你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吧！”
公司的垃圾桶，汇集了整层楼一天的废弃物。
剩饭、咖啡渣、用过的纸巾，混杂在一起，散发着酸腐的气味。
他们三个人，就那么站在一旁，看戏一样，看着我徒手在垃圾堆里翻找。
江峰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快意。
“纪以薇，看见了吧？这就是现实。你当初要是没跟我分手，现在也能像李亚一样，站在我身边，而不是在垃圾堆里刨食。”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王浩和李亚听见。
王浩发出一声嗤笑。
我充耳不闻，继续翻找。
终于，我在一团黏糊糊的纸巾里，摸到了。
我把它拿出来，用清水冲干净，递到李亚面前。
她得意地接过耳环，戴回耳朵上，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王浩满意地点了点头：“算你运气好。”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去把厕所给我刷干净，我要检查。”
说完，他们三人便转身离开了，仿佛刚刚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过。
我看着自己满是污垢的双手，胃里一阵翻涌。
我走到洗手间，一遍又一遍地冲洗着双手，直到皮肤泛红。
水流冲刷着污垢，却冲不掉心头的屈辱。
考验，是吗？
我倒要看看，这场考验的底线在哪里。
我的耐心，也快到极限了。
4.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变本加厉。
王浩似乎把我当成了他的专属出气筒。
早上，他会把没喝完的豆浆直接倒在我刚拖完的地板上。
中午，他会让我去给他排队买限量供应的午餐，买不到就扣我工资。
下午，他会让我给他的盆栽浇水、擦皮鞋，甚至修剪指甲。
这些都不是保洁的工作范围，但我都忍了。
江峰则如同一只尽职的狗，时刻跟在王浩身边，对我耀武扬威。
他会在同事面前，大声地谈论我们过去的事情，把我塑造成一个嫌贫爱富、最后自食恶果的拜金女。
“想当年啊，她还嫌弃我没本事，现在呢？还不是得在我手底下讨生活。”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同情，变成了鄙夷和疏远。
我成了一个笑话。
这天，我正在茶水间清洗抹布，江峰走了进来。
他靠在门上，抱着双臂，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
“纪以薇，王总最近好像对你很不满意啊。”
我没理他。
“我劝你还是识相点，王总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他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忤逆他。”
“你要是把他伺候高兴了，说不定他一发善心，给你转个正，或者调个轻松点的岗位，不比你现在强？”
我拧干抹布，转身就要走。
江峰却一把拦住了我。
“我跟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
“我只是个保洁，做分内的事。伺候人，我不会。”我冷冷地回答。
江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给你脸了是吧？”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
“纪以薇，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清高的校花？你现在就是个扫厕所的，我能让你留在这里，也能让你滚蛋。”
“今天晚上，王总在皇朝会所有个局，你跟我一起去，给客户倒倒酒，活跃一下气氛。”
“你要是表现得好，我跟王总求求情，这个月的奖金就不扣你的了。”
皇朝会所是什么地方，我心知肚明。
让我去那种地方倒酒？
我看着江峰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去。”
“你！”江峰被我的拒绝激怒了，扬手就要打我。
我没有躲。
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最终还是没敢落下来。
“好，纪以薇，你有种。”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等着，有你求我的时候！”
说完，他狠狠地摔门而去。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知道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5.
果然，第二天一早，我就被江峰叫到了王浩的办公室。
王浩坐在他的大班椅上，面色阴沉，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打火机。
李亚站在他身后，为他按摩着肩膀，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幸灾乐祸。
“王总，人带来了。”江峰恭敬地说。
王浩没有看我，而是对着江峰说：“昨天晚上的合同，黄了。”
江峰的脸色一白：“王总，这……”
“客户说我们公司的人，一点诚意都没有，连个陪酒的人都这么大架子。”
王浩的声音很平静，但办公室里的气压却越来越低。
“江助理，你说，这是谁的责任？”
江峰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扑通一声跪在了王浩面前。
“王总，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力！都怪纪以薇那个贱人，不识抬举！”
“我马上就让她滚蛋！我再重新给您招一个听话的！”
王浩终于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让她滚蛋？太便宜她了。”
他站起身，慢慢地走到我面前。
“因为你，公司损失了一个几百万的单子。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你想怎么样？”
王-浩笑了，笑得阴冷。
“很简单。”
他指了指脚下的地面。
“跪下，把我的皮鞋，舔干净。”
“舔到我满意为止，这件事，就算了了。”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李亚捂着嘴，发出了夸张的倒吸气声。
江峰跪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浩，随即又用一种怨毒的目光看向我。
仿佛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听见没有！”江峰冲我嘶吼，“王总让你舔干净！你聋了吗！”
“纪以薇，你别不识好歹！这是王总给你最后的机会！你要是不照做，不仅要滚蛋，这几百万的损失，你也得给我背着！”
我看着眼前这三个跳梁小丑，突然觉得很可笑。
这就是我爸想让我看到的吗？
人性的丑陋，权力的滥用。
我没有动。
王浩的耐心似乎耗尽了，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他转头对江峰说：“去，把保洁部的所有人都叫过来，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教教她什么叫规矩。”
江峰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带着兴奋又残忍的笑容。
“好的王总！我马上去！”
他像是怕我跑了，出门前还特意让两个保安守在门口。
我被困在了这个小小的办公室里。
王浩重新坐回椅子上，闭目养神，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李亚则拿着手机，对着我拍照，嘴里还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长得是挺好看的，可惜脑子不好使。”
“你说，等会儿她被那么多人围观，会不会哭出来啊？”
6.
很快，保洁部的十几个同事，都被叫到了王浩的办公室门口。
他们大多是四五十岁的阿姨，此刻都局促不安地站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峰清了清嗓子，“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是想让大家看清楚，在我们公司，不守规矩，是什么下场！”
他指着我，声音提了八度。
“这个纪以薇，入职以来，工作态度散漫，顶撞上司，还因为个人原因，导致公司损失了几百万的大单！”
“今天，王总就要亲自教教她，什么叫服从！”
人群中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那些阿姨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无奈。
王浩很满意这种效果，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现在，人到齐了。”
“我的话，不想说第二遍。”
他指着自己的皮鞋，又指了指我。
“跪下，舔干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幸灾乐祸的，有鄙夷的，有不忍的。
江峰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期待。
他期待着我跪下的那一刻，期待着我尊严扫地，期待着我彻底被他踩在脚下。
“纪以薇，你还在等什么？”他催促道，“非要让保安动手吗？”
两个保安已经摩拳擦掌，朝我逼近。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蹲下了身子。
江峰和李亚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王浩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屈服的时候，我从口袋里，拿出了我的手机。
我没有去看那双肮脏的皮鞋。
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一张威严的中年男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是我的父亲，纪国栋。
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到了我手机屏幕上的备注——“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