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是全球顶尖的泌尿外科专家。
我母亲由他操刀，进行肾脏移植手术。
可术后第二天，母亲却因肾动脉急性栓塞，抢救无效死亡。
我抱着母亲冰冷的身体，几乎昏厥。
他紧紧抱着我，声音沙哑，满是痛惜：“宝贝，我很抱歉，这是极小概率的术后并发症。”
“我明天必须飞去德国，参加一个峰会。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处理阿姨的后事，好吗？”
第二天，和他搭档的护士，在社交媒体上发了一张照片。
定位就在德国。
【真是烦！手术做到一半那个来了，还好主任心细帮我准备了护垫。】
“护垫”两个字让我血液凝固，我立刻申请了法医介入尸检。
结果令人遍体生寒，在母亲体内残留一张用过的卫生巾。
我颤抖着拨通未婚夫的电话，发现他关机了。
我挂断，抓起尸检报告和截图，冲向了警察局。
他毁了我的母亲，我也要亲手将他送进地狱！
......
1
“警察同志，我报案。”
我的声音很平静。
“我怀疑我的未婚夫，全球顶尖的泌尿外科专家，林默，蓄意谋杀了我母亲。”
接待的警官明显愣在那里。
他大概从未见过报案人如此冷静，冷静到近乎冷酷。
他将我带往一间审讯室。
走在长长的走廊上，我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回着几个小时前的一幕幕。
尸检报告上，“体内残留异物卫生巾”那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护士张晓晓在德国奢侈品店门口的自拍，笑容甜美。
配文是那么的刺眼。
【真是烦！手术做到一半那个来了，还好主任心细帮我准备了护垫。】
主任，林默。
那个抱着我，说“我很抱歉，这是极小概率的术后并发症”的男人。
那个让我“节哀”，自己却转身飞去德国参加所谓“医学峰会”的男人。
极致的恶心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审讯室里，我将所有文件在桌上铺开。
尸检报告，张晓晓的朋友圈截图，我母亲的全部病历，以及我和林默最后的通话记录。
“我母亲的手术，是林默主刀，张晓晓是器械护士。”
“手术第二天，我母亲死于肾动脉急性栓塞。”
“林默告诉我，这是并发症。但尸检报告证明，我母亲体内有不属于医疗用品的异物。”
我指着那张朋友圈截图。
“而这位张晓晓护士，在手术当天，用主任为她准备‘护垫’这件事，来炫耀她和林默的亲密关系。”
“警官，这不是医疗事故。”
“这是一场以手术为名的谋杀，动机是他们之间肮脏的私情。”
两名警官的脸色变得无比严肃，他们快速记录着，偶尔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惊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在桌上疯狂震动。
屏幕上跳动着“林默”两个字。
他下飞机了。
我没有接，任由它响着。
很快，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赵明月你疯了？！你知道报警会毁了我吗？立刻给我撤案！”
我将手机推到警官面前。
“同志，这是来自嫌疑人的威胁。”
话音刚落，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林默的母亲，我未来的婆婆。
警官示意我接通，并按下了录音键。
我开了免提。
“赵明月！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家默儿哪里对不起你！他给你妈做手术，你不感恩戴德，还跑去警察局污蔑他？”
电话那头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我告诉你，你别给脸不要脸！默儿是人中龙凤，是医学界的未来！你敢毁他前程，我撕了你！”
她越说越激动，开始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我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
直到她骂累了，喘着粗气。
我才平静地开口。
“阿姨，您好。”
“您刚才的话，涉嫌威胁、侮辱报案人，警方已经全程录音。”
“谢谢您提供的、能证明林默一家品性的宝贵证词。”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
几秒后，是气急败坏的挂断声。
我对面的年轻警官，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
这时，张晓晓的微信也发了过来。
是一段语音，带着哭腔。
“明月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把东西掉进去的，跟林主任一点关系都没有！求求你，你放过他吧，他不能有事的！”
我直接将语音转文字，连同她的账号信息，一并展示给警官。
“这是嫌疑人二号，她试图串供，并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警官，我请求立刻对他们进行隔离审讯。”
笔录做完，负责人站了起来，脸色严肃。
“赵女士，感谢你的勇敢和冷静。”
“根据你提供的证据，我们判断案情重大，即刻对林默和张晓晓进行传唤调查。”
2
林默和张晓晓被带到警局。
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我坐在观察室，隔着单向玻璃，看着审讯室里上演的一出好戏。
张晓晓哭得梨花带雨，整个人抖个不停。
“警察同志，真的不关林主任的事。”
“是我，都是我。我那天身体不舒服，头昏眼花的，递错了东西，后来又太紧张，忘了拿出来。”
“林主任那么忙，他要关注整个手术的进程，他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她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红了。
林默则站在一旁，满脸痛惜和自责。
他先是厉声斥责张晓晓：“糊涂！你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然后，他转向监控摄像头的方向，他知道我在这里。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情”和“忏悔”。
“明月，我知道你现在恨我。我没有尽到主刀医生的责任，我愿意接受医院的一切处罚。”
“但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小晓她不是故意的。”
“求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上，别毁了她，也别毁了我。”
“只要你撤案，你要什么赔偿，我都给你。”
他演得那么真，连一旁的女警官都露出了些许动容的神色。
我冷眼旁观，拿起对讲机。
“警官，麻烦问一下林默医生。”
我的声音通过变声器传进审讯室。
“既然您承认是医疗事故，为什么在事发后，第一时间选择飞去德国，而不是留在医院进行内部复盘调查？”
林默的表情明显一僵。
他顿了一下，立刻回答：“因为峰会对于一项重要的国际合作项目至关重要，我不能缺席。我当时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手术失败。”
“哦？普通的手术失败？”
我继续发问。
“那请问，张晓晓护士在手术前一天，为什么要向科室请假？”
林默下意识反驳：“她身体不舒服。”
“是什么样的不舒服？”
林默的眼神开始躲闪，支支吾吾地说：“好像是......肠胃炎。”
我笑了。
“警官，麻烦把我刚刚提交的补充证据，拿给林默医生看一下。”
一份文件被递到林默面前。
是张晓晓亲笔签名的假条复印件，理由一栏，清清楚楚写着“急性肠胃炎”五个字。
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林医生，你大概忘了，我也是学医的。”
“一个痛经到需要主任亲自准备护垫的女人，会用急性肠胃炎的理由去请假吗？”
林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双眼紧眯，死死地盯着那张假条，嘴唇都在抖。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林默的母亲冲了进来，指着我所在的方向破口大骂。
“赵明月你这个毒妇！你安的什么心！你不就是嫌我们家给的彩礼少，想讹钱吗？”
她像疯了一样，要扑向单向玻璃，被两名警官死死按住。
“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撤案，我跟你没完！”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我财务顾问的电话。
“王总，我之前以个人名义，为林默成立的那个‘默安医学研究基金’，现在，立刻，停止所有注资。”
“另外，核算一下历年来的所有亏损，发律师函给他，限他三日内，全额偿还。”
审讯室里的林默，通过耳机听到了我的话。
他彻底慌了，再也顾不上伪装，冲着监控低吼。
“赵明月！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是不是非要我身败名裂才甘心！”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拿起对讲机，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我不想要钱，林默。”
“我要你们，给我妈偿命。”
3
林默被取保候审。
他的人脉和名望，终究还是起了作用。
出来后的第二天，网上就炸了。
一篇名为《一位顶尖外科医生的泣血自白：当手术刀遇上偏执的爱》的长文，刷爆了所有社交媒体。
作者，是林默。
在文章里，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深爱未婚妻，却因一场“无法避免的医疗意外”而被逼上绝路的悲情英雄。
他把我，描绘成一个因丧母之痛而失去理智，被嫉妒冲昏头脑，无理取闹的“疯女人”。
他说我捏造证据，说我买通法医，目的就是为了毁掉他，霸占他的研究成果。
文章写得声情并茂，细节感人。
他甚至贴出了大学时我们一起在图书馆熬夜的照片，说那时候的我，是多么的纯洁善良。
舆论瞬间一边倒。
大批被他救治过的病人和家属，在网上为他发声，称他为“在世华佗”，是“医者仁心”的典范。
我的手机被打爆了。
无数的陌生号码发来短信，咒骂我“蛇蝎心肠”、“忘恩负义”。
我家门外，甚至有极端的人丢来了垃圾和石头。
林默所在的医院，也迅速召开发布会。
院长公开表示：“我们相信林默医生的医德和为人，绝不会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谣言，就放弃一位百年难遇的医学天才。”
紧接着，我收到了医院财务的通知。
我作为医院天使投资人之一的季度分红，被董事会以“影响医院声誉”为由，暂时冻结了。
他们想用经济手段，逼我屈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的父亲，一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因为受不了这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加上生意上被林默的拥趸们恶意抵制，突发心脏病，住进了医院。
病危通知书，就摆在我面前。
我坐在父亲的病床前，看着他苍白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
林默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斯文儒雅地走了进来。
他将一束康乃馨放在床头，假惺惺地叹了口气。
“明月，何必呢？”
“你看，叔叔都这样了。”
他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很低，话中却满含着警告的意味。
“现在，立刻去警局撤案。否则，你爸的搭桥手术，全国上下，没人敢做。”
我看着他那张得意的脸，心中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
他以为，他拿捏住了我最后的软肋。
他以为，我除了屈服，别无选择。
我看着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的父亲，内心痛苦到了极点。
林默见我不说话，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他以为他赢了。
我缓缓地，在极致的压抑中，拿出了手机。
当着他的面，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化作了冰冷的平静。
“王叔叔，您好，我是明月。”
林-默的脸色，在我开口叫出那个称呼时，瞬间变了。
“我父亲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想麻烦您亲自来一趟。”
“对，就是那个不孝徒弟林默的老师，国内心外科的泰斗，王院士。”
电话那头的王院士，声音洪亮。
“明月啊，你放心！叔叔明天就飞过去！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我王某人的地盘上撒野！”
我挂断电话，看向林默。
他杵在那里，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像一尊石化的雕塑。
4
王院士的到来，雷厉风行。
他不仅亲自坐镇，还从首都带来了国内最顶尖的心外科团队。
林默的威胁，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像个做错事的学生，在王院士面前，连头都不敢抬。
我父亲的手术非常成功。
王院士从手术室出来，看到等在外面的林默，脸色阴沉。
“林默，你真是好样的。”
“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用病人的性命做要挟，我教你的医德，都被你喂了狗了？”
他指着林默的鼻子，怒喝道。
“从今天起，我王某人，没有你这个学生！”
“你给我滚！别脏了我们医院的地！”
王院士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公开宣布将林默逐出师门。
这一下，舆论彻底反转。
一个连自己恩师都容不下的医生，他的话，还有几分可信度？
失去了老师和医院的庇护，林默成了一条丧家之犬。
就在这时，我接到了警方的电话。
“赵女士，我们恢复了手术室当天的内部监控录像，您需要过来看一下。”
我再次来到警局。
巨大的屏幕上，清晰地播放着那场地狱般的手术。
手术进行到一半，林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张晓晓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那个东西，递给了林默。
监控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林默接过卫生巾，毫不犹豫地，塞进了我母亲的体腔。
他的动作是那么的熟练、冷静，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
紧接着，监控录音里传来了他们魔鬼般的声音。
张晓晓娇嗔道：“主任，这样你以后就不会总惦记着她妈妈，只惦记我一个人了吧？”
林默没有回答。
他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生命体征监护仪上，那开始剧烈波动的曲线，然后继续着手上的缝合工作。
我浑身都在抖。
不是因为悲伤，是愤怒，是恨意，是彻骨的寒冷。
原来，这不是简单的私情泄愤。
这是投名状。
他杀了我母亲，是为了向他的小情人，表忠心。
我走出警局，天旋地转。
我回到车里，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崩溃。
我将那段视频的备份，匿名发给了全国最大的几家媒体。
标题是——
《顶尖专家的“投名状”：杀准岳母，只为博情人一笑》。
做完这一切，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在座椅上。
当晚，新闻铺天盖地。
林默，被警方正式以“故意杀人罪”逮捕。
就在我以为一切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候。
我的手机，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就是那间手术室。
我母亲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
而林默和张晓晓，正并肩站在一起，手里举着那块用过的卫生巾，对着镜头，露出了魔鬼般的微笑。
他们，在自拍。
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照片的右下角。
那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举着手机，为他们拍下这张照片的人。
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我的，亲生父亲。